; “不……不是这个,是其他的事,小姐先喝粥,我再对小姐说。”
张舜卿看她一眼,“不是这个,是不是退思去礼部帮人捐监生的事?”
“啊?小姐,这你也知道?他拿了几十两银子帮一个人捐监生,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看阿古丽诧异的模样,张舜卿哼了一声,“区区几两使费,算的了什么?那人叫周进,我们在路上遇到的,人很忠厚与退思也投缘。为了朋友破费几两银子,这是君子所为,不值得大惊小怪。你就不用费心思了,那粥我一会放凉了喝就是了,快走,别在这扰我下棋。”
阿古丽并没走,反倒是笑道:“爱情让女人变的盲目,大小姐你现在看范公子什么都是对的,这就是被爱情的魔法迷住了。他总是去清楼,你就不生气?”
“咱家的座上宾里,喜好去清楼的还少么?要我看,退思比起他们来,可以算是道学先生了。他连薛五都送走了,又怎么会和钱采茵有什么私情!”
由于专门有厂卫盯梢,送走薛五这件事是瞒不住张舜卿的。一如桂姐与薛素芳所料,这一手以退为进,着实打动了张舜卿。本来她委托薛五照顾范进,其实就有着让对方侍奉枕席的意思。
等到一年之后自己与范进成亲,再送她一笔钱走路,就当是包了一个高级昌伎,不会给什么名分。固然心里回吃味,但是为这也是最好的处理办法。范进不但不会怪自己嫉妒,多半还会称赞自己宽宏大量。
从想法上看,这个是个很高明的手腕,但是真正实施起来,当事人的心情却并不能真的那么豁达。张舜卿并非大度的女人,即使是用计,一想到范进与美丽的薛素芳交颈颉颃的情景,心里便莫名生出恨意。
范进赶薛素芳离开京城的举动,让张舜卿心头大快,既然情郎没被长腿美人薛五迷住,就更不会被钱采茵这种过了气的花魁迷住。如果单纯是去那消火花几两银子,她张大小姐不是不明道理的女人,也不会真往心里去。
相反,倒因为这个消息觉得范进是受了委屈的。如果不是自己不能陪在他身边,他又何必去清楼里,找这种女人消磨时光。以范进才情相貌,又不是没钱,找个正当红的花魁也不费力,找这种过气的老女人,多半也是怕自己生气。他为自己考虑的如此周全,若是再吃醋,就未免太过分。
是以眼下有关范进的消息,她其实并不会觉得其做的有多过分,只会觉得自己爱人受了委屈。低头看着棋盘,一枚枚棋子仿佛构成了范进的面孔,抬眼看向对面,仿佛心上人正含笑与自己对弈。
看着她两眼直勾勾的样子,阿古丽心头一酸:小姐这么痴情,怕是很难改变她的心意了,两个不想改变主意的父女遇到一起,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位范公子现在如何?可是一样想着你?若是遇到一个负心的男人,小姐又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