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场冲突,最欢喜的人是两个。一是张铁臂,另一个却是余海。等到散衙之后,余海鬼鬼祟祟来到二堂跪倒在地不住磕头谢着大老爷恩典,免去他膳堂的差。范进也不客气,生受了他的头。紧接着,余海又小心地询问着自己浑家所传达的消息是否准确,县太爷是否真的点头,把原本属于叔父那个正役名额交给自己。
一个上元县的正役名额,价值几百到一千两银子,具体看个人财力和操作者水平。听上去数字很大,但是会当差的人在这个位置上,两年就可以回本,剩下就都是利润。余海情况比较特殊,由于一直被余得水压在头上,得来的钱要被叔父兼师父扣走八成,所以白当了好多年差并未发下大财。从老婆那听到范进的承诺后,他便着实将自己婆娘打了一顿,骂了她一顿没用的败家女人,如果再大胆一些,不管怎样都留下来和闺女一起伺候太爷一晚上,自己岂不是成了捕头?
出卖叔父的恐惧,已经被利益带来的冲动所取代。得到范进的肯定答复后,他已经进入军师角色向范进提醒道:“太爷容禀,余得水那老儿诡计多端,下役只怕他不会这么甘心把捕头位置让出来,按他为人,多半会将城里各路城狐社鼠发动起来,扰乱秩序给太爷添麻烦。也会让下面的弟兄不好好巡街,故意怠惰公事,给太爷脸上抹黑。”
“哦?那若是他果真如此,你有何良策应对?”
“太爷放心!小的不才,在下面还有些过命朋友。这几天小的就把他们发动起来,豁出去破些钞,让他们每天加强巡视,见到不法之徒,见一个抓一个,不让他们乱了上元秩序。”
“这就不必了。今天凤四爹会请些朋友吃饭,把该说的话说到。本官如今是上元正堂,谁敢坏我上元地方秩序,就是不给本官面子,不给本官面子,就是不给
朝廷面子,那就别怪本官对他们不客气!能听懂这里关系的,自然知道该怎么选。依旧还顾着余得水面子的也没关系,东、北两城兵马司那,我会派人去说句话,让他们多派兵。谁敢在这个时候闹事,一律严办!捕快不抓人,就由兵马司抓,若是余得水连兵马司都能伸进手也没关系,凤四爹那镖行里有几十号武艺高强的镖师,抓这帮鸡鸣狗盗之徒也就是指顾间事!”
余海听了这话,心头暗自道了声:好险。幸亏自己没自作聪明,这太爷的头太铁,跟他动硬的,结果只能是自己遭殃。
江宁作为留都,治安与京师一样,向来是九龙治水。五城兵马司,府县衙门以及锦衣卫都能管理治安,结果往往就是谁都管就谁也不管。遇到好事来争,遇到困难就躲。几个衙门为了抢收税权,自己人打群架倒是最踊跃,捕头的一大职能就是协调几方面关系,划分势力范围。
兵马司别看是武衙门,在江宁地位反倒在县衙之上,一般不卖县衙门面子,任是地面乱成什么样,也指望不上他们。可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连同下面的兵,都是魏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