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都会觉得热,盔甲在身站在外面,整个人就像放进烤炉里烘焙,格外难受。即便是帝国最为精锐的边军,在这种天气里,也尽量避免外出任务。除非战争需要,否则大家都是在营房里纳凉,用尽方法降温。
是以当百十个气势汹汹的宗室破落户,提着棍棒来到察院衙门外,见到顶着骄阳列阵操演的护兵时,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哪来的疯子。
大家都知道,巡按这次是带着大笔劳军银子来的,自然要有军队保护。张居正安排保护自己女婿的部队,素质也不会太差。但是京营糜烂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即便张居正再怎么为女婿着想,也无非给这些老爷兵提供足够的装备,战斗力根本指望不上,充其量就是样子兵。对于在边地生活的人来说,所谓京营御林就是个笑话,根本不值一哂。
可是眼下看到这些士兵顶着烈日布成方阵,如同古松一般在察院大门外列阵的模样,没人再敢把他们视为虚有其表不能上阵的金弓玉箭。崭新的盔甲在烈日下反射出耀目光芒,照的人两眼生疼。那些士兵脸上的汗珠如同黄豆,不停地从额头上流过鼻子直入口中,但是这些甲兵依旧保持站姿不动。
就在这些宗室怀疑,是否有人会因此中暑不治之时,只听一声吆喝,察院仪门大开,一队同样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长枪大戟徐徐而出,按着前面士兵的样子站成队列。而之前在烈日下列阵的士兵则迅速脱去铠甲,退回仪门之中。
透过门缝有人看到,院落里放着有几十口白瓷大罐,旁边放满了粗瓷碗。这些士兵一跑过去,就立刻拿起碗来朝罐里舀东西往喉咙里灌,另一边则是堆积如同小山的水果,等着这些士兵吃。
定期轮换,有充足的后勤供应,更重要的是指挥官全程陪同这些士兵挨晒,能维持这种纪律也不算奇怪。只不过宗室们知道,这月份在大同水果的价格并不便宜,富贵人家自己买来消暑不成问题,居然给普通士兵敞开供应,这怕是任何一个带兵官都做不到的事。这范进要么是脑子不好用,要么就是钱多了没地方使,胡乱散财。
不管他们心里如何想法,这种阵势摆开之后那种无言的压力如同波浪,以察院衙门为圆心,向四方席卷。即便是这些一向无法无天的宗室破落户,也感受到了这种无言的压力,近而产生一种莫名的紧张窒息之感。
他们终究是凤子龙孙,不是普通的百姓。自永乐以来实行的圈养正册,已经让他们骨子里的血勇消磨殆尽,只会在面对确定对他们没有反抗能力的弱小时,才有胆量张牙舞爪演示勇气。当面前出现一支强大武装时,这些人甚至没有尝试一下,探寻这支武装底线的胆量,只能在那里等。
空气变得寂静,百多号衣衫褴褛手提棍棒如同武装难民的天家子弟,在树荫下三五成头接耳,在不远处的察院呀门外,盔甲鲜明的大明官兵挺立如松,定期换岗。
作为总指挥的戚金虽然过程里也会回去喝水吃瓜果,但是站岗时间依旧是这些士兵中最长的一个。这种天气他在蓟镇也经历过,雨中列阵烈日演兵,是南兵的看家本事,正是靠着这种韧性和对长官命令的服从,他们才能以客军之身在北地生根发芽,硬生生从北军手里抢过一块地盘,在蓟镇得以休养生息。
这些京营选拔出来的士兵包括各勋贵府家丁个人勇武远胜普通士兵,内中不乏有力大无穷武艺高强之人,在纪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