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药的师傅这会都给抓了起来,烟馆又找谁去制,这烟馆和饭馆一样,有一多半人是冲着大师傅的手艺去的。
现在这一招可够绝的,烟行守着生土,卖不掉,而烟馆看着生土却做不出,一下子便断了根,没有三两个月的功夫,三镇的洋土药生意都不可能恢复正常。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烟坊与烟馆间都没有联系,至少表面上如此,毕竟烟坊里用的烟土,有一小半都是没交土药税捐的私土……瞧着那年纪青青的唐浩然,书吏在佩服之余,心里也犯起嘀咕,暗道着,这人不是从西洋回来的嘛,怎么对国朝的事情摸的那般清楚。
穿着一身官衣的唐浩然,蹙着眉头,不时的于院间踱步,打量着那一口口铁锅与蒸笼,还有铁制的磨板,这里就是将生土加工成熟土的烟坊,烟行与烟馆之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这院子里是什么味道?
是一种淡淡的香味,这香味很诱人,就如同美食一般,诱惑着人尝上一口,可这尝上一口的代价呢?
拿起一块重达十数两的生烟,唐浩然能够闻到一股刺鼻的似尿碱般的味道,以至于连连皱了下眉头,这就是生,不能被人直接吸食的生。
“大人,恭喜大人,”
身旁的轻语声,让唐浩然扭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宋玉新。
“这第一步,算是成了,这接下来的戏如何演,那就看大人的了!”
穿着一身新袄的宋玉新已经不见了过去的落迫,他笑看着唐浩然,眉宇间闪动着些许得意之色。瞧着眉宇中带着一展所学之喜的宋玉新,唐浩然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前天的那个晚上。
“虽说杰启兄于唐某有恩,但唐某却不能因私废公,禁烟局一切人员任免,皆需经由考试、面试、试用三关,即是唐某亦不能徇私!你何之长,能让唐某徇私!”
放下手中的茶杯,唐浩然的双眼盯视着宋玉新,他身上的那件青衫上带着些湿迹,那是身上的落雪化时留下的,因为屋子里烧着暖炉的关系,他倒也不像先前那般打着冷颤,不过冻的青紫的唇色一时还没变过来。
“大人,卑职论国学,不如他人十一,论洋学不及大人万一,若以书本才学问,禁烟局中自然无卑职丝毫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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