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高似竹,遍地参差绿。粒粒珊瑚珠,节节琅玉”——布满着高粱的“青纱帐”是中国北方特有的景色,本来如刀的长叶,连接起来恰象一个大的帐幔,微风过处,干叶摇拂!
盛夏时分的高粱地像绵绵无穷无尽的青纱帐,高与人齐密不通风。青纱帐中悄寂无声,只是偶尔能够听到蛐蛐的鸣叫,突然,这青纱帐中的静寂却被打破了,近四百名骑兵突然跃上了自己的战马,在他们坐上战马时,那青纱帐顶部却冒出了骑兵战士的上半身。
骑于高大的顿河马马背上,上半身已经完全暴露于高梁梢头外的卢国章朝着左右看了一眼,在这片高梁地中骑兵第三营的386名骑兵无不是如他一般坐于马背,静静的凝视着前言,凝视着两公里外的战场。
这是骑兵营的初战,在朝鲜的几次剿匪完全称之不上什么战斗,在那里,他们不过只是“欺负”农民的会骑马的步兵罢了,而现在他们所要面对的却是清军的精锐之师。
“你们最多只有刚刚学会骑马的骑手,而不是骑兵!”
德国骑兵教官的言语,作为骑兵营营长的卢国章神情一肃,朝左右看去的同时,摒住呼息的他将右手伸至左腰侧,在握着汉式骑兵刀刀柄时,所谓的汉式骑兵刀是借鉴俄式恰克西骑兵刀由汉城机器局制造,与步骑兵手中的步枪一般,被称之为“汉式”。
尽管新军的骑兵是由德国教官一手调教训练,且军官亦是向讲武堂德国教官学习骑兵知识。但在骑兵刀的选择上。他们并没有选择德国骑兵普遍采用的索林根马刀。那是因为德军骑兵用的是直剑,不利于辟砍。
相比于直剑,无论是受传统影响也好,亦或是受其它骑兵思想的影响也罢,新军参谋部更倾向于传统的马刀,骑兵在飞奔的马背上使刀进行劈、砍、斩等战术对步兵的杀伤无疑更大。
正因如此,在骑兵刀的选择上,可谓是颇费了一番周折。最终在从俄国购买军马的过程中,通过不断的对比试验,他们选择了俄国的恰克西骑兵刀,并在其基础上进行了一定的改进,在长度有所加长,但重量却又基本于原刀保持一致,相比之下汉式骑兵刀比恰克西骑兵刀的更具威力,侵透力和斩切面更强。
在右手穿过刀柄末端的皮带,握住刀柄的瞬间,卢国章的双眼微微一敛。嗓间迸发出两个字来。
“拔刀!”
随着营长的命令,高梁地中响起了一片抽刀声。抽出骑兵刀的骑兵们手持马刀将刀背贴于右肩,静静的凝视着前方,更有一些骑兵在抽出骑兵刀后,不时的用手心安抚着战马,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向前……走!”
又是一声口令从卢国章的嗓间发出,在命令发出后,386名骑兵纷纷用马僵,于靴根的马刺操控胯下的战马。
“前进!”
在长官们右手握持的马刀直指前方的同时,骑兵营出动了,他们的速度并不快,但马蹄的节奏感却非常整齐,以至于会让人有一种战马在踏着正步的错觉,这恰恰是现代骑兵与古代骑兵的不同,用使用的马匹是经过严格调教的,甚至能够如同士兵一般踏出节奏统一的“齐步走”。
在骑兵队于高梁地中行进五百多米之后,随着“慢步跑”的命令下达,骑兵队的速度开始缓缓加快,或许,这正是现代骑兵与传统骑兵最大的区别,他们所有的动作都严格的按照骑兵战斗教范的规定实施,正如这两公里外的冲击一般,两公里的距离,从行军、到慢步跑,所有的动作都严格的根据长官的命令实施,没有任何人妄自行动,更不存在个人的武勇,有的只是一个整齐的团体和那个整齐划一的甚至有些呆板的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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