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来。
“现在的局势又岂与过去相同?设议政会,总督推选“议政员”,东北那边更是自行其事,假以“政改”,自行委派三省民政长官,地方上更是纷纷效仿之,朝廷已经失去威信,民心浮动,这是大乱将至的征兆啊!”
桑治平所说的自然是唐浩然一纸通电逼出来的“总督议政”,而在其出任“东三省总督”后,其更是“礼送三省将军出境”,接着又推行新政委任各级民政长官,全然把朝廷踢到一边,这件事很快便由东北传遍全国各地,自然激荡起了一阵风云,身处武昌的张之洞又怎能不知?
不过,他并没有将此与大乱将至联系起来,至少在他看来,眼下这大乱还只杞人忧天之事。张之洞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有这么严重吗?”
“我看差不多。”
桑治平肯定地点点头,
“大乱来到的时候,局厂还能办下去吗?你再想办也没法办啊,到那时真正管用的是军队。有兵,才可以平乱;带兵的人,才是国家的主心骨。现在八督者,以李合肥者最为势大,其兄领以两广,门下主持多省,再就是的东北的唐子然,不过东北地广人稀,不经十数年之功,自不可成势……如果万一出现那种局面,我不希望看到李合肥、袁世凯等人和他们的新军独占风光,我盼望你能做当年的曾国藩、李鸿章。自强军就是昔日的湘军、淮军。力挽狂澜于不倒!”
话里桑治平还是把张之洞放到“忠臣”上。可张之洞又岂不明白他这话里的潜台词。那就是将来要靠兵权争夺天下。纵是他不去夺,到时候大家都会去夺,以湖广之地自然别想置身事外。
“你是叫我不要做别的事情了,就像过去的曾国藩,全副心思来办自强军?”
张之洞反问一声,那眉头顿时皱紧了,虽说明知道局势不同了,但他却能看得出。无论是谁都在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没人会带头当那个安禄山,不过……若是唐子然想当安禄山的话……
见张之洞眉头紧锁,心知其正有所想的桑治平便慢慢地说:
“我想,你也可以这样去做,把洋务交给别人,而自己一心一意办军队,把自强军牢牢地握在您的手里。”
“我今年五十五岁了,曾国藩办湘军时才刚过四十,袁世凯只有三十三四岁,至于唐子然。不过才二十四,我都这把年纪了。能和他们比吗?能天天跟那些小伙子们一道去操练演习吗?”
道出这句话的时候,张之洞的语气中带着些无奈,他也想自己去练自强军,可岁月不饶人,已经五十五岁的他,自然不能和唐子然、袁世凯他们比精力。至于李鸿章,那也是几十年前便把兵练好了,现在那还需要再练兵!
“你可以不和他们一道上操场,但你可以和他们一起住营房,如果你去的话,我陪你去住。”
好友的话让张之洞笑了笑,摇头说道:
“那也不行。曾国藩那时只有办湘军一件事,袁世凯也只有一省巡抚之职,我身为湖督又怎么可以甩得开呢?纵是李鸿章,亦不见得一门心思专在练兵上,他不也是委派袁世凯帮其练兵吗?”
“那是因为李鸿章的兵早都练成了!”
盯着张之洞,桑治平又继续说道。
“其实呀,只要你有心,这些事都有办法可想。你可以在自强军营里住上半年,这半年里湖督江督的一般事务都委托给别人,特别重要的事才亲自办,不会误事的。”
“难道说离开督署住军营,就可以将自强军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吗?”
反问之后,张之洞盯着桑治平,掌握军旅又岂是住于军营那么简单的事情。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桑治平摸了摸下巴说,
“掌握一支军队,关键在于控制这支军队的军官,如唐子然其即身兼讲武堂校长一职,其官佐皆出学堂,军中官佐即是其学生,军中官佐见其皆称其为师、为校长,对其自然忠诚有余,咱们也可以这么办。不过咱们不像唐子然有一两年的时间可以徐徐图之,你可以在军营住上一段时期,与军营建立一种水乳交融的关系,然后在这中间去物色去培养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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