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空子,出两仪门往西台政事堂去。
政事堂是诸位阁臣议事的“会议厅”。三省制度“中书取旨、门下封驳、尚书奉而行之”,这政事堂原是因为中书议好的政令,往往会被门下省又驳了回来。三番五次,许多事情行不成一致意见,不免浪费时间。皇帝听了也心烦,便令众臣先拟定大致意见再颁旨。这政事堂便是用来三省会聚,一起议政之所。
此时,政事堂里坐满了三省重臣,然而堂内却鸦雀无声,静得有点怪异。众人一齐望向门口,直到见陈玄运匆匆而来,众人面上才活泛起来,露出问寻之意。
然而,陈玄运进门却并不说话,先是一一行礼。
内侍无三品。陈玄运这个小小的内侍不过是个从八品的内谒者,众阁臣大多是三品以上高官。便是不是三品,能进这政事堂的至少也在正五品之列。陈玄运见人行礼,这一圈礼下来,少说也扣了十几个头,竟然不会头晕,也算他机灵。
“诸位阁老,不是奴才不尽心,实在是陛下不肯。陛下今日又独自回内宫去了。”陈玄运行完礼,这才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
帝心怏怏,日渐消瘦,众臣不免着起慌来。因而想尽办法想令李治恢复笑颜。但见李治每日下朝后只是回甘露殿,便让这个两仪殿前值守的陈玄运,不动声色的劝说李治往两宫多走动些。然而,陈玄运每日虽小心提醒李治,怎奈李治不听,他也无可奈何。
“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高季辅豁然站起身来,烦躁地道,“眼见陛下日瘦一日,总要想个好法子才是。”
“能有什么法子。太医说陛下无病,只是情志不畅所至。怪只怪后宫……”
上官仪因文辞极佳,刚刚被任命为中书舍人。然而上官仪虽过不惑之年,却与刘洎可比,皆是一幅文人才子的狂狷之气,说话没有遮拦,一时脱口而出。待说了一半才觉有些唐突,忙住了口。然而其意却已十分明显。众人不约而同的转头去看柳奭。
柳奭沉吟不语,面上却已愠怒。知道上官仪是想说“怪只怪后宫不贤,不能开解圣心”。
王皇后与萧淑妃争宠,外人或许不知,众阁臣却无一不心知肚明。然而,如今不只王皇后,连萧淑妃李治也不肯宠幸。便是因生女入宫的武眉儿也不见被李治诏侍,却也不能当真怨得着王皇后。
“陛下仁孝,为先皇守礼,到也不能全怪后宫不力。”长孙无忌摇了摇头,打圆场道。
柳奭听了长孙无忌之言,神情稍缓,想了想道:“后宫之中只有一后一妃,听说皇后早有为陛下选妃之意,怎奈为先皇守礼,因而作罢。”
“若真想选总会有办法的。否则武才人怎会进宫?!”上官仪冷哼一声,讥讽道。
柳奭听了未免面上有些挂不住。武才人因何进宫,他最是心知肚明。张了张嘴想反驳几句。却听已有人附和道:“我道觉得这不失是个好办法。先皇在时,一直为东宫内人少而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