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自己生病的身体,也不管路途的漫长,竹下用最快的速度赶路,从船上来到岸上之后,花掉五十贯钱,从一村子的某个农户手中弄了两匹山马。
去马市的话,两匹平时用来载货物,忙时用来耕种的山马并不需要五十贯钱,但人家农户不想卖,听话中的意思,分明是把两匹马当成自己家的孩子来养。
竹下无奈之下,只好说是借,五十贯钱为押金,借两匹马一用,回来以后,留下十贯钱给农户的‘孩子’买草料,农户琢磨着五十贯能买四匹马了,认为对方能够把马还回来,这才借了出去。
竹下则是根本没打算把马送回来,对比起国家的安稳来说,几十贯钱又算得了什么?
骑在马上竹下不停地追赶,好在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难行,即使是到了山坡的地方,依旧有修好的路出现在眼前,并向远方延伸。
同时也不需要担心被野兽袭击,凡是路上两边十几里内的野兽,早被前面的队伍清理掉,别说虎狼,即便是一只山鸡也没留下,全被人打了吃肉。
如是,竹下连续追赶了七天,终于看到了前面的队伍的尾巴,当见到人家队伍尾巴的时候,他也同样被人家发现,给拦住了。
拦住他的队伍中的人一时没看出来他是人,常年呆在大唐,他的身上的打扮,还有表情,几乎与大唐人没有什么区别,即使长的略微带了些的特sè,也无法马上确认出来。
即使是大唐,各个地方的人也并不是一样的。
拦住他的人还以为他是路过的时候某个村落中的人,急着赶过来有事情,看其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想帮他一下,让他先休息休息,有事慢慢说。
结果等听到他说自己是人,拦住他的人,一个个脸sè瞬间就变了,由原来的关心和温和,变成了冷漠与敌视,目光中透lu着不善的神sè。
见到对方的脸sè,竹下情绪越发的紧张,知道现在大唐很多地方对自己国家的人开始疏远。
通过在浔阳时得到的情报,很多来到大唐的人根本不敢随意透lu出自己的身份,一旦被人知道自己是人,虽说还没出现有人攻击的情况,却出现了一种于之差不多的危机。
那便是没有地方吃饭,如住在楚州的人,有两个以前在那里住的,平时邻居也知道他们是人,相处的还算是可以。
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邻居开始疏远,根本不与他们说话,而且还不知道是哪一个把他们两个的身份泄lu了出去。
两个人上街饿了,想到某个小店中吃点东西,结果一进去,直接被人家赶出来,想喝碗茶水,人家摆摊子的人不卖。
一个传一个,周围很大的一片范围之内,都知道他们两个是人,凡是他们要买东西,别人不卖,凡是他们想要找活做,别人不收,他们即使是想多凑些路费,把自己身上的东西典当出去,当铺的人也不收。
两个人发现了这种情况之后,只好把家中剩下的粮食给做熟了,带在身上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想换一个地方,然后隐瞒身份活下去,不然的话能被饿死。
所以自己现在被人家冷眼相待也很正常。
于是竹下只好说明,自己是过来的主事的人,想要跟皇帝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同时为某些人隐瞒平城京的天皇,自己做出了对大唐和关系有所损害的事情的行为进行谴责。
“诸位兄弟,让我去见一下皇帝陛下,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情况,之后才发现的,我们国内绝对没有支持山本他们的做法,若是知道的话,我们定会提前阻止,给我一个机会。”
竹下对着拦下他的人哀求起来。
拦住他的人才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呢,用来搞破坏的东西运过来,你会不知道?现在国内大部分的东西全是依靠着大唐,每一样运过来的东西,卖出多少钱,换回去多少东西,会不清楚?
“一言之词,陛下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不见,我好言劝你一句,你还是快点找机会回国吧,不要留在大唐了,不日……不日我们百姓生气了,对你可能有所伤害。”
拦住他的人根本不给他见皇上的机会,还威胁了一句。
竹下心下焦虑,他想的是,这回要是见不到面,无法把事情说清楚,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说不定等着自己回国的时候,大唐的雄兵已经登岸了。
那可是炮舰,大炮一响,岸上有谁能守住?都怪那些人,非要挑衅,现在如何?大唐生气了,丝毫不容忍,当初怎么说来着,试探下大唐的底线,现在看到了吧,大唐的底线就是惹了我,我马上出兵。
竹下不敢放弃眼下最后一次机会,又苦苦哀求道:“兄弟们,我……。”
“你跟谁称兄道弟?我们与你不熟,快走,否则以你试图刺杀为由抓起来。”对方根本不给任何机会。
“罪民知道不能直接见到皇帝,能不能见一下其他对外主事的人呢?拿着,帮个忙,救我一命吧。”
竹下继续哀求,从怀中掏出来一大把的纸币,硬要往对方的手中塞。
拦着他的人连忙把手向后缩:“拿走,我可不敢收你的钱,我有命拿没命花,等着,我给你报一声,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过来见你。”
说着话,这人朝身边其他的人使了个眼sè,让他们看住过来的人,自己转身离去发报。
他们是留下来扫尾的人,离着前面的队伍还远着呢,至少得赶两天的路才能追上去。
电报传到李隆基这里的时候,李隆基正在吃着张小宝给弄的凉拌鸡丝,最近几天,他们一直吃素菜来着,天热,山路上又是潮湿。
所以一个个吃不下荤腥,甚至是小贝一群孩子早上吃饭也不想吃鸡蛋了,只是喝点豆浆,就着小咸菜吃两个包子,饭量明显在下降,饿了的话就用水果来塞肚子。
根本吃不下其他的东西,只有王鹃和张小宝无所谓,两个人该吃还是吃,似乎对环境的适应能力非常强。
昨天中午的时候,张小宝发现弟弟妹妹,还有李隆基等人总是一副困顿的样子,知道是身体缺乏营养。
今天中午的时候便做了几样荤菜,有凉拌鸡丝,有酱牛肉,还有最主要的羊汤,配合着甜蒜,逼着弟弟妹妹们吃。
尤其是羊汤,用羊骨头熬的,里面没放羊油,干货全是羊下水切的,多放醋和胡椒面,跟弟弟妹妹们说,喝了之后,出一身汗,就凉爽了。
小贝等人咬着牙尝试,结果一口热汤喝下去,发现确实比直接吃的炒肉舒服,不腻味,弄点辣椒面进去,又酸又麻又辣的,跟麻辣差不多,果然不错。
李隆基喝的也不错,主食是面食,张小宝用苞米面给煎的小饼,很小的饼,直径在两厘米左右,一口一个,吃着方便,而且视觉上会给人一种能吃掉许多的感觉。
如果是换成大馒头和大的饼,让人一看见,就会觉得吃不下去。
又让张小宝添了次汤,李隆基满身大汗地向汤中倒醋时,对张小宝夸赞道:“多亏有小宝跟着,不然我来一次,估计能饿死在路上,所以说啊,一个不能在任何条件下做出让人喜欢的吃食的节度使,就绝对不是一个好状元,是不是小贝?”
李隆基夸赞完,还对同样低头猛喝的小贝询问。
小贝不喜欢吃碗中的羊下货,她是觉得喝汤的时候,酸酸辣辣的过瘾,实在太辣了,就吃一个小饼,苞米面的小饼味道不错,里面放了蜂mi,浓郁的玉米香味中还有一丝的蜂mi特有的香甜。
还有那似粗实细腻的口感也让她喜欢。
这可是张小宝用细磨给磨出来的,不然一般的苞米面没这么细,拿磨香油的小磨来转,费了不少工夫,别人来弄他不放心。
“是,是,好吃,明天中午还吃这个,好不好,哥?”小贝被醋给酸的脸都皱在一起了,却依旧是猛喝,抬起头来问啃着羊骨头上肉的哥哥。
“明天再次就腻味了,明天给你做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