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在马车上睡了一天一夜,那个青衣女子怕他伤病之身受不得颠簸之苦,便小心翼翼整理好的三层狐裘软榻,怕他热又铺上了软玉凉席,又怕他伤病之躯受不了玉的凉意,又加了一层薄薄的毛毯。一开始,见到踏茹的细心用心,晴雨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滋味。
可后来,这女子的温婉贤淑,已经令晴雨折服。
林城太过偏僻,从林城进这繁华都市,百里行程,车马辚辚。
一路上,晴雨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踏茹早就问了个遍,这几日吃穿用度一应用心,让晴雨受宠若惊,时不时的眼眶微红,引起踏茹一阵无措:“是不是那里不顺心了?还是有谁欺负你?”
“没有,只是五姐对我这么好,让我想起了……娘。可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见不到我的亲人了。”
踏茹宠爱的揉了揉她的头,似乎也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柔声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我原本是侯门世家的小姐,从小琴棋书画,礼仪女工的学着,可我是家中独女,又有三个哥哥,所以武功骑射,计策谋略,也因爹爹宠着,不忌讳我学……那年我外出学艺还有一年便可以回家,可是一朝家中获罪,全族具亡,是公子救了我,查明事实真相,为我爹爹洗脱罪名,除了陷害之人,报了灭门之仇,我便从此成了听香水榭五小姐。”
“那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晴雨问了个很傻的问题。
踏茹温婉如常:“我只是想像四小姐照顾我一样的照顾你罢了,她曾说,听香水榭的几位小姐本就同是天涯沦落人,有缘何必不相亲。尽管她照拂我的时间不久,甚至连她的名字我都不知道,但是,患难之交,我与她心有戚戚焉。”
银面醒来,他们已在百里之外,不大的宅院却精致异常,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处处体现着主人的尊贵与品位。
幽香小榭内,晴雨静静看着这女子绝美的面容,温文尔雅的气质,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看他的眸子,心疼,柔和,又崇敬。她坐在他床前,旁边暖着燕窝。
晴雨还记得银面叫她踏茹,侯踏茹。
他一醒来就看到这两个女子满眼担心的守在他床边,不禁微微一笑。这两个女子,一个秀外,一个慧中。踏茹已经上前,忙取了枕头,让他垫着舒服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