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一声被推开了,余家豪循声望去,向若兰一身素色长裙,头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肩上,素面朝天地站在门口。
见向若兰赤着脚,余家豪赶在她一脚踩进来之前拿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
向若兰手里端着个空酒杯,杯底还有洋酒的颜色。她已经带了几分醉,十分坦然地踩上了余家豪的外套。
“大小姐小心,这里面全是灰,万一还有掉的钉子……”
向若兰伸手把酒杯贴在余家豪嘴上,终于安静了。她开始喃喃自语。
“原来程程一直没忘记她父母的死……这孩子平日里看着那么开朗……心里藏了这么多事,我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向若兰无奈叹了口气,举起杯子要喝,才发现杯中酒已经喝完,立刻就要去里面拿酒。
余家豪一把扶住她,从旁边扯了把椅子过来让她坐下。
“大小姐你坐,我去帮你拿。”
余家豪观察着向若兰手里的酒杯,从酒架上拿起一瓶威士忌递过去。
“是这个吗?”
向若兰好奇看余家豪手里的酒,再看向余家豪身后的墙。
墙上挂着一个不算太大的菱格酒架,一瓶瓶洋酒整齐地摆在上面。
向若兰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叹。
“厉害啊!你弄的?”
余家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看有些书架坏了,扔了挺浪费的,就随便弄了下……”
向若兰看着余家豪,目光落在他的伤痕上。
“伤成这样也不好好处理,这些事有什么急的……去过医院了吗?除了外表这些伤,别的地方有没有事?”
余家豪以为她是责怪,连忙回答。
“都检查过的,没事的,我不会给大小姐添乱的。”
“瞎说什么?”
向若兰被他这话弄得莫名其妙。她一瞥眼看到了旁边的药箱,纱布还没收拾好,再看了眼余家豪,就知道他一定只是自己草草处理了伤口。
也是啊,他火急火燎跑回来通知她向廷东出事,哪有时间去医院。
向若兰拍拍身边,示意余家豪过来坐下。
余家豪不好意思地过来,向若兰轻轻拉他一把。
“坐啊。”
余家豪这才小心坐到向若兰身边。
向若兰拿过一旁的医药箱,余家豪关切地问:“大小姐,您哪里受伤了吗?”
“我很好,是你的伤口又流血了。”
向若兰拉过余家豪的手臂就要上药,余家豪想要挣脱。
“大小姐,没关系,我待会儿自己来吧。”
向若兰却摆出一脸不容拒绝,强硬地把余家豪按下了。她轻轻揭掉纱布,重新处理伤口。
“你就管这书阁叫医院?”
余家豪歉疚地闷下头,脸都跟着红了起来。
“对不起大小姐,我没有保护好孙少爷……”
向若兰正在往伤口涂碘酒,余家豪吃痛轻微动了动。
向若兰见了便轻轻朝着他的伤口吹了口气,余家豪的手不禁握起,看见向若兰给自己涂药的样子,又紧张得赶紧侧向一边不敢看她。
向若兰重新包扎好,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余家豪。
“阿豪,你是为向家工作的,不是给向家卖命的,你的命一样很重要。保护我们之前,得先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
余家豪迎上向若兰的眼睛,点了点头。
小洋楼外风声瑟瑟,房间内没有开灯,月光撑起房间一角的亮度。
程澈趴在吧台边,眼眶和脸颊因酒精泛着红晕,一手拿着酒杯往口中送着酒,一手在台面上烦闷地转动着一枚硬币。
程澈看着硬币转动的样子,口中呓语。
“让他走……不让他走……让他走……不让他……”
程澈伸手按下硬币,紧紧握在手心,迷迷糊糊闭上眼,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叶燃慢慢睁开眼,想要动弹,却浑身都痛,费了些力气才让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唤了几声程澈,屋里却没有人回应。
叶燃按着身上包扎着纱布的伤口,从床上下来,喘了口气,去衣柜拿出一件衬衫费劲地穿上。
正穿着,叶燃低头间,看见衣柜角落里放着一双粉色珍珠镶边的芭蕾舞鞋。
许多年前的记忆再次苏醒,原来在医院发生的一切并非他的错觉。
那时候他抱着母亲亲手做的钢琴模型逃上了路边一辆汽车,车上那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脚上也是一双珍珠边的粉色芭蕾鞋,只是尺码比面前这双小很多。
然而重逢故人的喜悦还没维持多久,叶燃就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就算是现在,这种成色的珍珠一颗都不便宜,更何况十五年前。程澈的父母竟然能给她做两双满镶珍珠的舞鞋,便是向家也未必有这么大方。
叶燃思索着,弯腰拿出舞鞋,舞鞋上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