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像守在郑家鱼摊边上的猫猫狗狗。
可她不是好心的郑娘子,尽管师父常说做人要善良,但是裴小孩还是觉得嘴边的肉更重要,想想要善良的分出去,她就想哭,哪怕她已经饱了,还是一口接一口的把肉吞进肚子里。
她好久没吃肉了。
七女和八女也好久都没吃到肉了,家里的肉要紧着爷奶爹爹和客人吃。
今天那么多肉,她们想吃,可娘只给了一个夹着青菜的馒头,然后就让她们烧火去了,说客人走了再给她们。
骗人的,家里的客人,总要把肉吃的一干二净,什么都不会剩,何况今天的客人还带了礼,肯定吃的更狠。
掺了细面的馒头再香,也不如肉啊。
八女扁起嘴,快要哭出来了。
七女想说那是她家的肉,不给吃白食的赔钱货化,可她不敢说,娘对这个送人的妹妹最好了,她不止自己不说,还扯着八女一起转过身,小声道:
“别哭,不然娘该骂咱们了。”
大喜的日子,最忌讳掉眼泪了,除了新娘。
新娘哭的越伤心,越说明这家人对孩子好。
裴大女有点哭不出来,她想笑,她要嫁的人家是开酒铺的,是那家的独子,成亲前去买酒菜肉食的时候,见过好多次了,他说旁的不好说,至少以后吃食是管够的。
他爹娘也总是笑吟吟的,好脾气的往她买的酒菜里多塞许多。
可惜她很少能吃到。
家里穷的时候她跟着饿肚子,富起来也没她什么事,可今日以后就都好了。
她怎么能不高兴呢?本以为会嫁个乡下泥腿子或是出苦力的。
她太高兴了,挤不出眼泪,哭声都像笑声,直到三女狠狠掐了她一把。
她想起娘和家里的妹妹们,总算落下泪来了。
鞭炮噼里啪啦的响。
裴大女盖上盖头,由大爷爷家的哥哥背出门,送上花轿。
裴小孩腆着鼓溜溜的肚子,挤在人群里看那个不怎么好看的新郎,还被人踩了一脚,但捡到一枚喜钱。
憋着一包眼泪,偷偷抹了那不长眼的一身油。
一些人随着花轿移动,要去送亲看热闹,裴小孩才不去,艰难的从人群里挣扎出来,就看见师父叹息似的看她,可又没有真的叹气。
她油渍渍的手抓着铜钱。
有点儿心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