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之下真忘了身侧还站了个人。
雨天视线不好,大家又都是浑浑噩噩的,压根没注意到一旁撑伞的人。
那人也一直没吭声,直到大家都要转身走了,那人才低低的唤了一声,“杜大人。”
很沉钝的嗓音,颇有种上位者的淡然之感。
杜石淼脚步一顿,又回身看过来。
男人被伞遮住了脸,认不出身份,但身形很修长清隽,一只如扇骨般的手掌着伞,另一只手则负在身后。
伞身向蔺赴月一侧倾斜,故而他的半边肩膀被打湿了,显得这块布料颜色更深。
杜石淼一头雾水,看看那男人,又看看蔺赴月,问道:“阁下是?”
伞便朝上提了提,恰露出那张俊逸的脸,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裴江羡的脸上显出几分苍白,却丝毫不影响气质风度,清贵得与身后的断壁残垣格格不入。
他朝杜石淼点了点头,“杜大人,别来无恙。”
杜石淼脸上神色几变,最终定格在愕然上头,嘴唇张了张,“裴……裴大人?”
裴江羡是天子近臣,绝不是他们这些地方官员可比的,更何况裴氏门第太高了,算得上皇姓之下的第一大姓。
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杜石淼不由有些惶恐,忙拱手行礼,“裴大人,不知您大驾光临,杜某有失远迎……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裴江羡伸手扶人,面上是恰到好处,晚辈见长辈的谦卑,“杜大人不可,您是我朝肱骨,怎能劳您向江羡行礼。”
将人扶起来,裴江羡才道:“陛下一知扬州地动之事,就命我代表朝廷前来救灾,粮草还要晚几日到,这几日恐怕要辛苦杜大人了。”
杜石淼摇摇头,“哪里的话,都是杜某分内之事,”说罢目光又移到一旁蔺赴月身上,奇道:“裴大人怎会与我家赴月在一处,还……”
他看了眼身后画舫,突然反应过来,一脸惊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