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她。她右手上有一大块红色胎记,很好认。”
白瞎子怀里颤颤巍巍拿出一个从不离身的镯子,那是祖传的,包着镯子的是一块帕子,角上绣着“秀秀”两个娟秀小字,还有一枝兰花。镯子早想给她,只是晚了几十年。
“你有没有想过,她也许……”李一隐不忍说出口,但考虑到年纪,又不得不提醒他。
“她一定还活着,我能感觉到。”白瞎子笃定回答,空洞的白眼仁里在李一隐看来流露着某种光彩和希望。
李一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感觉这种东西存在,但还是相信了,也决心为他找到。
“如果我没找到王秀秀,镯子是给你女儿还是儿子?”李一隐问。
“那就给你以后的媳妇吧。”白瞎子说。
李一隐听到只觉得心里一酸,一股泪盈满有眼眶。
“我就在这几天了。”白瞎子继续说,“折磨让我支撑不住了,也不想支撑了,你一定明白的。我最近睡眠不好,晚上你给我带瓶二锅头,还有咱们的服务协议合同我签字……”
白瞎子沉沉睡去。
李一隐心情沉重。残损佝偻的身躯只有七八十斤的样子,每天靠两针杜冷丁支撑着,还是疼痛难忍,他不想让昔日恋人秀秀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今天白瞎子状态好些,说话也多,凭李一隐的经验这是回光返照。
当晚,拿来了协议和二锅头。白瞎子给的现金当服务费。李一隐握着白瞎子的手,心头更加沉重。
“行了,我该睡觉了。”良久,白瞎子终于说道。
李一隐走后,白瞎子穿上准备好的衣裳,然后拿出床垫底下摸出攒了一个月的安眠药,和着二锅头一起吃下去了。他心中清明,已经无牵无挂……
出殡这天,李一隐没去。他们的告别早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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