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但慧清还是直觉地感到她来意并不简单。与此同时,更加直观也更加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是个漂亮的女人。
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女人。
白鹤寺虽然在许多规矩上并不遵循传统佛门规制,但由于修习的是佛门武功,在女色上仍旧持戒甚严,许多内功心法是童子元阳泻去一次就半年难以寸进的,白鹤寺内几乎见不到女人,哪怕是日常往来的香客也有意避开女眷,在寺门不开的时候更可以说连马都是公的。
慧清自幼就被告诫,此生要远离女色,持守清规戒律,一心效忠皇后,包括他在内所有子弟辈武僧都是哪怕多看了女香客一眼也会被狠狠责打,而由于这些事有时并不需要女人也可以破戒,当年他们这些年纪少幼的武僧更是每日会被教习师父检查被褥和贴身衣裤,如果教习师父认为发现“污迹”的次数不正常,也一样是当众扒光衣服抽一顿戒鞭逃不掉。身体上的折磨和尊严上的凌迟,这么一番折磨下来,哪怕是慧清这样自幼向心弥坚的人也难以避免地对女人产生恐惧。虽然这种恐惧微小到他难以察觉也从来不以为意,但在此时此刻,这么近的距离看见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他也仍旧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向旁边退了半步。
也就是这半步之后,对方开口了。面对身边人如此反常的退缩举动,她仍旧波澜不惊,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出口声音清而冷,带着年少女子特有的脆亮,语调偏又压得老成,像是一盘玉珠坠水,“我是白玉蔷。”
慧清在压下那一瞬间的慌乱后,意识到了这话是对他说的。
而这短短五个字,也十分有意思。
她向一个不认识她的人介绍自己的名字,说的是“我是”而不是“我叫”。听这口吻,她似乎断定对方不会不知道她的名头,如今只是到他眼前认领一下而已。可偏偏慧清是个前半生两耳不闻窗外事,如今人生地不熟依然孤陋寡闻的人物,他沉吟了片刻,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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