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哭的人还不知是谁。”
来寿家的不在乎,“我活到这个年纪,从沧州一个小丫鬟到京城侯门的管家娘子,什么没见识过?我每每爽快的活一天就是赚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等着!”
两人互相说狠话的时候,西府四泉巷,九指的家。
九指把一块簇新的牌位摆在堂前,胭脂和长生穿着丧服,跪在蒲团上烧黄纸。
鹅姐夫来了,他先是给牌位烧了三炷香,然后把一封银子交给九指,“这是二十两烧埋银子,来寿家的托我给你带过来了。”
九指没有接,问道:“不是说夭折的孩子给二十两烧埋银子吗?我的亡妻不是孩子。”
鹅姐夫说道:“反正赔偿花名册上有你的名字——可能是来寿家的看你今天堵门出力了,就额外给的吧。”
九指不看银子,眼神始终都在牌位上,叹道:“人都死了,银子有什么用。”
“给孩子的。”鹅姐夫把银子放在供桌上,指着烧纸的胭脂和长生,“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早日振作起来吧。我走了,这几天都不会回颐园,吉祥和如意也出了痘,只有如意娘一个人照顾他们,我不放心——如有人问起我,你就说我去香山找你鹅姐去了。”
九指眼睛露出一丝清明,一拍脑壳,“瞧我这脑子,亏得你跑一趟送银子,你赶紧走吧,孩子们要紧。胭脂和长生能够挺过这关,多亏你和如意娘送来的药丸子,还不知怎么感谢你们。”
鹅姐夫说道:“都是邻居,我们若有事,你也不会袖手旁观,我走了。”
翠微山,张峦墓地,在如意娘和鹅姐夫的精心照顾下,整整三天,吉祥和如意的痘出齐了,身体也渐渐凉下来,不发烧了。
两人一起在鬼门关徘徊三天,又一起回来了,如意娘又何尝不是呢?
如果如意她……如意娘不敢想没有女儿的日子,她也是活不成的。
劫后余生,如意在炕上躺着,“你不准出来,我不敢想你现在满脸是痘的丑样。”
隔着一堵墙,吉祥笑道:“你照照镜子呗,就知道我现在是啥样了。”
如意已经有了爱美之心,说道:“我才不照呢,我现在洗脸都不敢看洗脸盆。你说,万一留了疤怎么办?一脸的坑,就像被大雨砸过的泥巴路,难看死了!”
吉祥说道:“你要是一脸的疤呀,我就觉得天下没有疤的都是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