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内院,入目便是一弯清水鱼池,曲直的长廊依水而建。
几枝光秃秃的垂柳轻轻扫过水面,带起丝丝涟漪。
微风中,周云若眉间舒展。眼前仿佛浮现出,年少时与哥哥姐姐们一起嬉戏的画面。
还有那莽撞的谢小郎。
十二岁的少年郎,每次下了学堂,手上或衣服上,都要沾些黑墨来。
那时,她想要池中的粉荷,他浑身湿透了,也要为她摘来。她想看刚出壳的稚鸟,他便爬上树,划破了衣裳也要掏来给她看。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少女怀春,始于那年的新科状元。
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头戴簪花,披红挂彩,由禁军侍卫开道,身跨白色御马。
行过之处,人群轰动。
他目若朗星,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俊美的仿若画中走出的谪仙。与人群中看了她一眼。
便是那一眼,让她丢了魂,入了相思。
回府后,茶饭不思,非闹着祖母去跟伯父打听那人。
伯父知道后,摇头说道:“那苏御名满京都,才貌惊绝,更是大长公主的独孙,满京都的高门贵女哪个不想嫁?咱家高攀不上,况且他自幼就与王氏贵女订了婚约。”
后来,此事被婶婶知道,她自进门便与母亲不和,由此当众奚落母亲,那时又正逢哥哥春闱落第。
母亲觉得颜面扫地,一怒之下,执拗的带着他们回了祖居平州。
直到京中传来他娶亲的消息,满心酸涩,一颗心再也无处安放。
之后便遇见了闫衡。
一想到这,她眉间的舒畅瞬间没了。
手中的帕子不觉被她拧出了褶子,加快脚步,人往长廊尽头走去。
行至拐角处,差点与一人迎面撞上,心下一惊,又一股淡雅的墨香混着草木的清新充斥在鼻间。
抬头望去,她瞬间呆愣了,心脏失控的狂跳起来。
那男子锦袍玉带,阳光下光华流转。
“大胆~还不退开。”
旁边响起一声呵斥,下意后退几步。脑袋却还发热,脸也跟着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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