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对谢止渊的不告而别感到气愤。
他离开得悄无声息。既没有动那碗放在案几上的药,也没有留下任何说明原因的字条,甚至连一句告别都没有说。
......仿佛这个人不曾存在过一样。
云渺越想越气。
第一,是他自己受了伤跑到她房间里来的。
第二,是他主动提出请求让她帮忙去买药喂给他的。
第三,是他倒在她的身上昏过去、又在她的床上睡了一整晚。
一切的一切分明都是他先开始的,可是他却先离开了。
虽然他的伤是他自己包扎的,毒发的痛也是他自己忍下来的,可是无论如何,某种意义上,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为了这家伙奔波了一整晚,熬了夜还翘了课,作业都没来得及写完,因为他发高烧还忍着困意守了他很久很久......
结果!他就这么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云渺气得想和谢止渊绝交。
这种不满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次日清晨出发上学的时候。
不过,抱着书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她决定给谢止渊一个机会。
他们会在崇文馆见面。倘若今日之内他对她作了解释,她就勉强还可以继续和他做朋友。
大约是因为这些乱糟糟的思绪影响了她的注意力,直到坐进府上的马车、往崇文馆行进时,云渺才突然意识到......
今日她的同窗洛黎没有来。
很奇怪。
照理来说,洛黎总会在这个时辰在云府门口等她。
也许是这姑娘今日迟到了?
一路上云渺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马车缓缓停在崇文馆的门前。
她抱着书从马车上走下来,一身整洁的青衿服,青色的交领叠得整整齐齐,雪白边的衣摆在风里轻轻一跳,好似一只停落在雪上的蝴蝶。
走到庭院前时,云渺眨了下眼睛。
崇文馆里出乎意料地空荡,连洒扫的小仆都不在院里。
一阵风吹树影,槐叶簌簌而动,在青石砖的地面上投下层叠错落的影子。
学馆深处传来隐约的讲习声,伴着阵阵鸟雀啼鸣、松竹叶声。
云渺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后抱着书往讲习堂里冲。
完了完了完了。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因为这两天忙得团团转,她此刻才想起,今日是一位江南大儒来讲学的日子。
这位大儒学识渊博、地位崇高,难得来到长安访学讲课,连平日称病不出的皇太子都亲自到崇文馆迎接。
而庭院里之所以空无一人,是因为连洒扫的小仆、烧火的老妇、甚至看门的童子都挤去讲习堂听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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