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握拳,灵力倾泻而出,威胁的意思明显极了。
程雪意沉默下来,李守道满意她的识趣儿,拉着几个师兄弟走了。
以手做扇遮着骄阳,程雪意又在原地站了片刻,才低头步下台阶,朝外门弟子的屋舍走。
太玄宫在半山腰,外门弟子的屋舍则在山脚下,她每日上值都要走上一个时辰。
路途遥远,越靠近外门,来往弟子越少,程雪意的心却无法因此静下来。
李守道是广文道君座下弟子,沈南音与广文道君都拜在宗主门下。
宗主今年乃渡劫期,两千余岁,轻易不出世,凡门中事务,皆交由这两位亲传弟子处理,其中又以大师兄沈南音掌权最盛。
看这层关系,李守道确实有机会听到上面有意让谁与谁结亲的消息。
这就难办了啊。
空守一夜,夜寒衣薄,程雪意手脚至今都还是冰凉的。
她有一个秘密,一个除了她和沈南音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位备受瞩目,重权在握,清风明月不染尘的乾天宗大师兄,正是她昨夜彻夜未眠的缘由。
无人知晓,她这样一个地位低贱的执事堂打杂弟子,连跟沈南音一同外出执行任务资格都没有的人,私底下常常与他月下相会,互吐心声。
沈南音确实不愧为乾天宗大师兄,也不愧为众人所倾慕嗟叹。他不但相貌好,修为高,行事亦有理有节,即便身份尊贵,位列道君,依然对上对下一视同仁,是一等一的君子。
他是清辉明月,是阳春白雪,是金贵的枝头鸟,却为她这样一片小小的河滩低头搁浅。
程雪意很是受用,这一月来虽然总是夜里不得休息,也没有过任何怨言。
大师兄都不嫌累,她要是为了这样的约会觉得困倦,岂不是不解风情了一些。
可他昨夜失约了。
没有一句话,没有一点消息,就那么突兀地失约了。
她一个人在后山凄冷的林间月下等到天明,始终没有等到他来。
她又是担心又是心慌,却得来这样一个结果。
按照他们之前的进度,昨夜他若来了,两人就该更进一步,发生一些肢体接触。
之后他们修成正果结为道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现在看来,什么都完了。
他根本没想和她修成正果。
她在他心目中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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