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都会笑着活下去。
北伐之后,首府南迁,二百四十里地之外的北平,失去了曾经的地位。华北第一的大都会,便落在了天津身上。华界租界交通贯穿,下野的督军、总统你方唱罢我登场,俨然一台大戏。
靠着开埠的便利,天津爷们见多识广,对于洋玩意的认识比北方其他地方更多也更早。这个时候的天津爷们,还能编出“你吃过洋白面么?你喝过自来水么?你打过特律封么?你坐过四轮电么?”这种顺口溜来自我夸耀,顺带嘲笑下外乡人。
1933年的天津城,虽然狂风渐起,但是还没到波涛汹涌之时。在外奔波的人们脸上还能看到笑容,见面还会问一声:“爷们,吃了么?”大家在努力装作无事发生天下太平,并希望这种伪装可以带来真的好运。
在东北沦陷之后,那些关外的地主老财、北京城的遗老遗少,如同潮水般涌入天津逃难。他们拖家带口,大车上装满了成箱的银元,论麻袋装的钞票。这庞大的热钱流入,也让天津的经济进入一种病态的繁荣。普通的天津百姓,反倒觉得日子好过了些。
这个时候,您可以在狗不理吃到那一口一兜油的狗不理肉包子,也能吃到炸得又酥又脆不粘牙的十八街麻花,还有耳朵眼炸糕、大福来的锅巴菜、老豆腐、煎饼果子、糖堆、糖画、糖炒栗子……各sè小吃能看花了人的眼。
要吃成桌酒席就得趁早,原本萧条的“八大成”饭庄在此时重又红火起来,门口招揽客人的“瞭高”伙计嗓门洪亮,一声“楼上雅座四位”能传出半里地,堪比金少山。喊得声音越响,得的赏钱就越多。
要是兜里不富裕,也可以到清河街路北的“德美后”去吃一毛钱一勺的“六国饭店折罗”,保证都是大饭庄的手艺。至于菜里有什么,那就看运气,吃着四喜丸子您别高兴,要是吃着别人的假牙您也别骂街,备不住还许是金的。
等吃完了饭,在澡堂子泡上一个小时的热水澡,从池子里出来,叫上一份沙窝萝卜,再来一壶新沏的“高碎”,您就知道什么叫“萝卜就热茶,气得大夫满街爬”。
出了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