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也是两肩膀扛个脑袋,你不比他缺嘛少嘛,凭什么就不敢惹他呢?他想动你,你就先动了他不就完了么?你把他赶出天津卫,不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三叔,您老说的对,我回头……”
“你回头就买火车票跑了对吧?都什么时候了,还回头!难为你是日本留学回来的,光学会日本人怎们赌钱了,却没练出日本人的赌性!就那么个巴掌大的地方,没有三块豆腐高的萝卜头,当初敢干大鼻子,九一八的时候敢偷袭东三省,哪次不是以小博大,哪次不是赌命?兵贵神速,要动袁彰武眼下就是机会。我告诉你,袁彰武的花会出事了!你现在去秋山街,就能把他收拾了,错过这个机会,就只能等着他弄死你。是死是活,自己选条道走!”
苏兰芳那光秃秃的脑袋上已经满是汗珠,宁立言给出的建议恨正确,而且很有吸引力。但是眼下自己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逃出天津避风头,将来请人说和,跟袁彰武那还有个缓和余地。要是现在带人去抄秋山街的花会,万一失败,袁彰武肯定饶不了自己的性命。
关系到生死的大事,自不是轻易能决定。他在原地来回转了两个圈,也没拿出主意。宁立言冷笑一声,朝他身后的打手道:
“刘光海当年赤手空拳在西头闯码头,一晚上连绑八家小把头,放到油锅里炸了,转天挨家送炸肉,才在天津有了立足之地。没想到他是好汉,他师弟是个尿壶,算我认错人了。这样的赶紧滚蛋,天津卫这地方没你的饭。胶皮!送我秋山街!”
王四跑过来拉上宁立言就走,风中传来宁立言的唱腔:“昔日里韩信受胯下,英雄落魄走天涯。到后来登台把帅挂,辅保汉室锦邦家。明日里进帐把贼骂,盼着一死染黄沙。纵然将我的头割下,落一个骂贼的名儿扬天涯……”
眼看宁立言身影渐去渐远,苏兰芳只觉得背后阵阵发凉,身后那几十号弟子门人打手的眼睛,就像是刀子,戳的他千疮百孔。不用回头看,也能感觉出来,这些人眼神里得鄙夷于蔑视。人活一张脸,在天津卫这地方吃街面,光胳膊根粗没用,最重要的还是脸面,自己要是真什么都不做,不用说再找刘光海借人,只怕未来想登师兄的门,都得被打出去。
他一咬牙,朝身后吩咐一声道:“别愣着,都去秋山街!跟袁彰武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