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归根到底,又是因为宋丽珠二次登台引起,这种愤怒便更加剧了几分。是以班主夫妻想要见到宋丽珠并不容易,不知费了多少气力,才把死信送到。
“买棺材、发送还得找一块义地……若不是为了要钱,只怕师父师娘也未准给我送信。丽英这孩子从小可怜,在世上没几个人关心她,便是师父也只当她是徒弟,不当她是侄女。按师父的话说,这个年月,穷人讲不起感情。”宋丽珠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她还那么年轻,本该嫁个可靠的男人,过几天好日子,谁知道居然遭了这个不测!一日夫妻百日恩,二话不说就能下毒手,这是人还是野兽!若是让他流窜在外面,怕不知要害多少人命!三少住处那把火,肯定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丽英说过,这些人消息灵通,谁想对他们不利,用不了半天光景,他们就能打听得一清二楚。丽英做点什么,那男人马上就能知道,把她吓坏了。就是因为知道这帮人的手眼,丽英这话才只敢跟我说。”
“她留下的话里,想必有极重要得线索了?比如这帮人得落脚点?”
“不,那男人从不带她去自己落脚的地方,每次见面,都是外面找旅馆过夜。不过总归是枕边人,也不至于真的一无所知。丽英告诉我,这男人自称姓李,实际姓谭。那是他的老乡用山东老家话跟他说话时带出来的。他们以为丽英不懂山东话,却不知我师父年轻时闯荡山东九州十府一百单八县,整个山东的方言全都知道,还教过我们。”
“除了知道他的姓氏,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男子的伙伴里,有一个就在登瀛楼饭庄后厨学徒,姓侯,外号三猴子。另有个人是个拉洋车的,姓张,人们叫他张大个子,没事的时候常在法国菜市那拉活。”
果然!宁立言想到了之前乔雪的分析,这帮歹徒手中,至少掌握一辆洋车。一来便于转移肉票,二来方便采探消息。
人力车夫凑在一起说闲话,消息极为灵通。除了这两人以外,想必戏班里也有这山东人的耳目,否则不至于云丽英一举一动他都能清楚。
他想了想马上问道:“吉庆班最近有没有新来的人加入?”
“没有。戏班子的规矩,不招来路不明的。再说吉庆班这点收入,也养不起角……”
宋丽珠说道这里凝神细思,忽然道:
“我想起来了,小舞台自己有个工友,五十多了没儿没女,也没有房子住,平素就住在后台。吉庆班一去,就没了他的地方,因此商量着,还允许他住在那。每天帮着收拾舞台,后台干杂活,不给工钱,只一天管两顿饭,也是管了不管饱。他的名姓不清楚,只知道师父管他叫老哑巴。”
“他是哑巴?”
“没听见他说过话,但是耳朵不聋,别人说什么都听得见。”
宁立言道:“十哑九聋!这人既然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