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所冒风险和情分刘光海如何不知?
他只觉得心中像是被人扔了个火把,脸上又有些发烧,说话也有点不利落。
“这两年事情多,我去三叔那拜望的少,您老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和秃子都是穷出身,没见过大钱眼窝子浅,一看到黄金白银就有点忘乎所以,哪件事做得不好话说得不对三叔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从今天开始,三叔但凡有用我的地方只管吩咐,您那说句话,我上刀山下油锅绝没二话。”
“行了。都是什么身份的人了,就别说那些话了,让徒弟们听到了笑话。”宁立言并没急着让他上车,而是在马路牙子上坐下,又递给他一支烟。
刘光海警惕地四下看着:“三叔,日租界这边可有巡逻的。”
“我是干嘛的?还用你提醒啊?不就是几个巡逻的么,不在乎他。该抽抽你的,有事我盯着。”
刘光海越发觉得惭愧,论钱论见识不如宁立言就罢了,要是连胆量都不如,那还有什么脸面见人?他点着香烟连抽几口,不再向四下看,只听宁立言说话。
“人到了哪一步就该有哪一步的打算,说话做事也得匹配自己的身份。你现如今是日租界帮门的瓢把,手下也有几百人,不再是过去的刘光海,行事做事也得多走脑子。打打杀杀卖命那套,让徒弟们去做,你得当好当家。”
宁立言如同长辈训斥晚辈一般数落着刘光海不是,“你方才那话我很感动,可不是你该有的想法。咱是当家人,得想着怎么把码头管好,让手下兄弟有饭吃,不是想着怎么送死玩命。”
刘光海点着头不敢说话,在这种战略层面他更是提不起来,一举一动都得服从宁立言安排。
“你在监狱这段时间我去扫听了一下,袁彰武如今靠上了土肥原贤二,这个人你听说过吧?袁彰武和他狼狈为奸,咱们的日子都不好过。我在英租界他拿我没辙,你的处境就危险了。其实说起来,他让宪兵抓人倒是小事,如果直接派人行刺,那才是麻烦。他身上有枪又有土肥原撑腰,真要派几个刺客对你下手,日本人也不会为你出头。”
“当混混那天我就当自己死了,要杀就杀,我不怕他!”
刘光海嘟囔了一句,声音却不高。一个能够组织雨夜奇袭的青帮子弟自然不该怕死,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刘光海已不比当初。昔日他不过是个小把头,赚了些钱但也算不上大富贵。这两年靠着日租界的产业很是发了笔横财,虽然手上没几个积蓄可是吃喝玩乐享受无缺,算得上神仙一般的日子。人活得好于性命也就格外珍惜,刘光海也不例外。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