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龙门的左侧,按照惯例,府治所在县的考生会安排第一批进场,不然怎么体现主场优越性呢,各县考生列队也是从左至右排列,萍乡是大县,以往都是排在宜春之后进场,这次也应该不会例外。
又等了大约一刻时,只听考棚内三声炮响,随即龙门“轧轧”打开,一块块灯牌举了出来,每县有十块灯牌,每块灯牌写着大约五十来个考生姓名,朱笔大楷映着灯光,很是醒目——
萍乡的灯牌跟在宜春后面举了出来,曾渔踮着脚紧张地寻找自己的名字,终于在第十块灯牌最末一位看到自己的大名——“曾渔”,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当即提着考篮挤到正在集合的萍乡考生后面,待宜春的几百名考生搜检领卷进场后,萍乡考生也开始进场。
曾渔缀在队列的最后,没人认识他,他也不认识别人,提着考篮进了考棚龙门,走过一条两边木栅的通道,来到穿堂大厅,只见堂上灯火通明,江西学道黄国卿高居正中,袁州知府和辖下四县知县分坐两边,还有七八个教谕、训导立在厅上,黄国卿身边立着一个中年儒生,五短身材,方面大耳,拿着一本名册代黄提学点名,嗓门很大。
曾渔对这中年儒生有印象,上次广信府院试也是由这儒生代黄提学点名,想必是因为黄提学年老病弱中气不足声音不响亮的缘故——
中年儒生每点到一人的姓名,便有考生上堂向黄提学行礼,又有两个廪保上前画押、盖保戳,考生将院试试卷结票呈上,由本县教谕验明,然后去发卷处领试卷和草稿纸,再去搜检处——
“曾渔。”
那中年儒生声如洪钟,曾渔稍微耽搁了片刻,待中年儒生叫第二声时才匆匆上堂拜见黄提学。
黄提学先前一直闭目养神,听到连叫了两声“曾渔”,睁眼坐正身子,看着曾渔施礼,对萍乡儒学教谕示意道:“就是他。”
那位教谕向黄提学一躬身,打量了曾渔两眼,说道:“去领试卷和草稿纸吧。”
黄提学目视曾渔道:“好生答题。”摆摆手让曾渔快走,曾渔是萍乡考生最后一个,前面的考生都急急忙忙走了,所以无人对其没有廪保却能考试而诧异。
曾渔躬身道:“是。”提着考篮去发放试卷的书吏处领考卷,听得黄提学对堂上众官道:“就是此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