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贫嘴斗嘴的,过去的他,是那么地安静,安静得让人想踹他几个屁出来的。对于这种改变,我实在有点难以忍受,我说:“黎华你变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一点儿文艺气质都没有了。”
“嘁,”他瞥我一眼,“我要不稍微变一变,早让我二叔活活折腾死了。”
后来我听邵思伟说,黎华这一年过得很不易,简直是枪林弹雨中闯过来的。他二叔就是一老流氓,黎华刚回来的时候,还只是小打小闹,逮着黎华或者他妈走夜路,找几个小流氓围上去吓唬吓唬。
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在生意上使个诈下个套,但尺度把握得很好,只能说成是略不正当的竞争手段,拿不出人家违法乱纪的证据。他二叔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让黎华滚蛋,放弃和自己争夺家产。
我觉得黎华不一定在乎章家的财产,但就算以我的性格,越是有人这么跟我对着掐,我就越要掐回去,何况黎华是个男人,一年轻气盛的男人,要这么就跟他二叔认输了,我都鄙视他。
想当年的文艺小青年啊,哎,岁月这把杀猪刀!
如今再回忆起当初那个舞台上沉默的舞者,夜色红灯笼罩下的灼灼其华,都好像只是一场浮光幻影。你会觉得不真实,包括曾经和那个幻影缠绵过的场面,都不真实。
我转头看着黎华,心生一丝怜悯。
这顿饭结束以后,我们几个还是没人喝多,就是都跑了很多趟厕所。然后像大学时候一样,吃完了饭在马路上闲闲溜达,最后溜达到一片草坪,也不知道是谁先一屁股坐过去的,然后大家就都坐过去了。
黎华觉得头很疼,用衣服后面的帽子把脑袋兜住,痛苦地呻吟一句,“呜呜,我喝假酒了,好难受……”
我在旁边掩着嘴巴笑,他瞥我,“笑屁啊,头疼死了。”
我还是笑,夏天的晚风吹拂的人心情愉快,我也愉快不少,温柔地说:“你过来我给你按按?”
他就死皮赖脸地把头枕在我腿上,我他妈哪会按头,你捏着他的脑袋,施展了几招九阴白骨爪。
情景一时有些暧昧,我们谁都不说话。
蓝恬哭了。她基本逢聚会就哭,我反正是见怪不怪地,她哭,往往就是种发泄心情的方式,不准她哭,她是不快乐的,所以没必要安慰。
蓝恬这次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