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忌讳。淮弟,表弟,你们说我这话说的可对?”易孝齐对长兄的性情十分了解,脑子一转,就想出了这番说辞,还强行拉宋淮和江则配合他。
宋淮一怔,哑然失笑。
江则左手握拳放在嘴前,轻咳一声,道:“我们并非刻意与她们相见,只是在花园里偶遇上,若不去见礼,反到显得太小家子气,不知变通。”
“表弟说的没错,太小家子气,太不知道变通了。”易孝齐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道。
易孝修有几分无奈地看着易孝齐,二弟的性子还要再磨磨才行。
“易大哥,小弟来府中做客,没想到在花园里遇上了贵府的姑娘,应当要上前行礼请安才是。”宋淮担心宋箬溪被人欺负,想去看看姐姐。
一比三,易孝修只能顺大流,去亭子给诸位姑娘见礼。婢女们看到四人走来,向亭子里玩得开心的姑娘们禀报道:“姑娘,大少爷,二少爷和表少爷,还有另外一位公子过来了。”
易友贞和易友贤已经弹奏完毕,现在是宋箬池在弹琵琶,听到禀报,就停了手。
领头的男子穿着宝蓝色暗花锦缎袍子,腰间系着锦带丝绦,容貌俊郎,眉宇带着浓浓的书卷气。
与宋淮并肩而行的少年,肤色稍黑,容貌与易大夫人有几分相似,五官端正,穿着白底绣红团花圆领袍,比宋淮高了一个头,显得比较健壮。
走在最后的是江则,他容貌在四人中最为出众,穿着天蓝撒花圆领袍,腰间悬挂着青玉双鱼佩,宋箬涓看到他眼中亮光闪动,砰然心动,不由暗赞了句,美哉,少年郎。
易家三姐妹也在打量宋淮,见他穿着雪青绣五彩团花圆领袍,相貌堂堂,顾盼生辉,有一股子两位兄长没有的威严气势,果然是官宦之后,与常人不同。
众人又要进行一番行礼问候。易氏三姐妹和江唯皆是规规矩矩的向宋淮收裣行礼,“小女见过宋公子。”
宋淮躬身一一还礼,自称小可,称对方为姑娘。
宋箬溪和宋箬池分别上前给易家兄弟和江则行礼,自称小女,称对方为公子。
“箬涓见过三位公子。”宋箬涓略略抬首,冲着江则抿嘴一笑,眸光流转,带着一丝妩媚的风情。
宋箬溪、宋淮和宋箬池同时皱眉,以闺名自称已然失礼,抬头看江则笑,更显轻浮,只是当着众人面,又在别人家作客,不好出言训斥她,只得假装不在意,把头偏开。
江则神色未变,淡然还了礼,“小可见宋姑娘,宋姑娘有礼。”
亭内太过狭窄,四位公子没有进去,站在亭外。易孝齐看亭中摆着竖箜篌,笑问道:“‘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不知这箜篌何人会弹,能不能弹一曲,让我等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如何?”
“我家二姐姐会弹。”宋箬涓又跳了出来。
宋箬池心底微颤,看向宋淮,果见他眼中闪过一抹怒意,暗暗叫苦,四妹妹今日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错。
宋箬溪这次到没往深处想,搬来箜篌本来就是要弹的,不过是多了四位听众罢了,淡然浅笑,在箜篌前坐下,一曲《清音水调》从指尖缓缓流出。
随着乐曲,仿佛看到沙滩上,水鸟晚栖,池塘边,夜色朦胧。刹那间,云层被风儿拨开,月光下,花儿婆娑弄影。层层帘幕遮住了点点灯火,夜已深,风未停,犹自吹拂;清晨起,落英缤纷,满径花香,人在景中行,渐行渐远,乐声转缓,慢慢的消失。
宋箬溪回来数日并没有弹过箜篌,宋箬涓以为她久居寺中,不曾弹过,技艺已然生疏,今日定会丢丑,却不想,她弹得如此悠扬婉转,令人听而忘忧,沉浸其中。
一曲终了,宋箬溪站起来,欠了欠身,谦虚地道:“小女献丑了。”
“宋二姑娘太谦虚了,这曲子弹得太好听了!我从来没听过如此优美的乐声。”易孝齐赞不绝口。
江则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宋淮微微扬唇,眸中带着浓浓的笑,对他们的称赞,与有荣焉,他的姐姐自然是世间无双的人,谁都比不上。
易友德扑上来抱着宋箬溪的手臂,撒娇道:“溪儿姐姐,你教我弹箜篌好不好?”
宋箬溪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低头看着她红粉扑扑的小脸,甚是可爱,笑应道:“好。”
“谢谢溪儿姐姐,溪儿姐姐真好。”易友德嘴巴甜甜地道。
“宋二姑娘,你别看三妹妹现在一副乖巧的模样,其实她的性子最刁钻古怪,你可别被她骗了,到时候她会让你头痛不已。”易孝齐好意提醒宋箬溪。
“二哥,你好讨厌!那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易友德气恼,跺脚不依地嚷道。
易孝齐翻了个白眼给她,“我说的是事实,免得二姑娘上了你的当,脱不了身,叫苦不迭。”
“你你……”易友德拿他没办法,扭头跟宋箬溪解释,“溪儿姐姐,你听他胡说八道,我很乖,我一定听你的话。”
宋箬溪轻笑出声,安抚快要炸毛的易友德,“我不会听他的话,我知道,你很乖,你会听我的话。”
易友德满意了,回头冲易孝齐示威地一笑。易孝齐回了她一个鬼脸。易孝修只觉头痛,有客人在,二弟三妹也不知道要收敛,还在胡闹,真是失礼,太失礼了!
宋箬涓有意要引起江则的注意,径直抱起琵琶,叮叮咚咚地弹起《思春》,春来溪水涨,郎摇船门前过,妾提裙下妆台,偷偷来相访,船小空惆怅。何日妾为红菡萏?何时郎为花底浪?相亲相依无隔障。
听宋箬涓弹出此曲,宋淮气得险些吐血,宋家的脸都让她给丢光了。宋箬溪抚额,初次见面,就当众向男人表达爱慕之情,真不知道是该佩服宋箬涓的大胆,还是该鄙夷她没有脑子;宋箬池则用看疯子的目光看着宋箬涓。
易家兄妹五个神色僵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江氏兄妹面面相觑,宋箬溪清雅脱俗,宋淮稳重大方,另一位宋姑娘也还守礼,怎么这位宋姑娘会如此的不庄重?
好在这令人无语尴尬场面,被来请她们回厅吃中饭的婢女给化解了。众人出了亭子,下了假山,男往左,女往右。
宋箬涓犹不知已丢了脸,不停地回头张望。宋箬池气极,用力拽着她的胳膊,压低声音,咬着牙问道:“四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我做什么,不要你管。”宋箬涓甩开她的手,看着远去的江则,眉尖微蹙,他怎么都不回头看看她呀?
回厅中,多了位身怀六甲的妇人,正是易友贤姐妹的亲娘易二夫人。宋氏姐姐又与她见了,易二夫人也准备了表礼相赠。
众位姑娘都没提及刚才的事,应酬完毕,宋家人坐着马车回家。到了二门外,宋淮翻身下了马,瞪着宋箬涓,对纪芸道:“娘,你赶紧请个教养嬷嬷回来,好好教教爹的好女儿,免得出去丢人现眼。”
说罢宋淮一甩衣袖,去书房写先生布置下来的功课。
纪芸一听这话,知道在易家有事发生,将姐妹三个带回院子,把婢女摒退,盯着宋箬涓,沉声问道:“四丫头,你在易家做了什么?”
“母亲,女儿没做什么事。”宋箬涓不认为她做错了。
纪芸冷笑,“三丫头,你说。”
宋箬池低头咬了咬唇,“四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