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箬涓伸手刚拿起一块点心,听到纪芸叫她,忙放下点心,和宋箬池站起来,道:“母亲。”
“坐下说话。”纪芸微微笑道。
“谢谢母亲。”宋箬池和宋箬涓不安地坐下。
宋箬湖不屑地撇撇嘴,把头偏到一边。
“今天早上的事,你们都看见了,有什么想法吗?”纪芸挑眉问道。
邹姨娘和许姨娘同时一怔,太太怎么会突然教导起两位姑娘来了?
“回母亲的话,池儿觉得,女子当自尊自爱,严守《闺律》,不应与男子有私情。”秦绍维不顾杨婉柔被退亲,还愿娶进门,可见两人之间定有私情。宋箬池以为纪芸指的是这个,虽私情两字,未出阁之女羞出于口,但她不想惹纪芸不快,忍羞道。
宋箬涓目光转了转,道:“回母亲的话,涓儿觉得,女子被退亲,名节受损,这一辈子就毁了。”
纪芸笑了,很好,这两句话,正是她想要的,道:“你们说的都有理,要切记女儿家的名节最重要,若是钻穴隙相窥,踰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若因名节受损,被退亲,就只有自绝一路。”
“母亲教诲,女儿铭记于心。”宋箬池和宋箬涓起身道。
见宋箬湖无所反应,宋淮目光微凝,屈指在石桌轻轻地敲着,这是个祸害,必须尽快解决,免得她累及到姐姐。
纪芸眸色沉了几分,道:“立身端正,方可为人。生面相逢,低头看顾。辱贱门风,连累父母,损破自身,供他笑具。”
“《闺律》之条,女儿不敢忘怀,必处处遵守,洁身自好。”宋箬池和宋箬涓恭敬相应。
宋箬湖充耳不闻,目光牢牢地看着马车,好象想看穿车厢,看清里面的人一般。
纪芸大恼,正要再说两句重话刺刺她,见宋箬溪喂完马回来,放柔脸色,道:“打水来给姑娘净手。”
宋箬溪净了手,纪芸就把暖手炉塞进她怀里,板着脸道:“要是冻出病来,娘就让大夫开最苦的药给你喝。”
“到时候娘可别心疼哟!”宋箬溪对纪芸的威胁根本不害怕,调皮地笑道。
纪芸横了她一眼,“姜汤怎么还不端上来?”
话音刚落,热气腾腾的姜汤就端上来了。喝完姜汤,宋箬溪看了看马车,“爹爹和锦霖哥哥的棋怎么还没下完?”
“去把老爷和穆少爷的饭菜送到车上去,我们也用饭吧。”纪芸知道宋箬溪饿了,笑道。
用过午饭,略歇了一炷香的时间,宋家人上了马车,赶往下一个城镇。晚上在客栈入住安顿好,纪芸找来大管家,让他派了个机灵的人返回广陵府,去暗示蔡家人,要他们年后就上京请期迎娶。又叫秦孝家的找了两个粗壮的婆子寸步不离地盯紧宋箬湖,免得她再做出什么败坏门风的事。
纪芸想着宋家族人往来复杂,宋箬溪又把前事尽数忘记,怕她不小心会上当吃亏,接下来的几天,就把各房的人与事一一告诉她,
“溪儿,回到京中,你就不是二姑娘了,是七姑娘。”纪芸目光扫过四位婢女,“你们也要记住。”
“奴婢记下了!”四人欠身应道。
宋箬溪侧身,撩开窗帘看着外面的落下的雪花,眸色沉沉,穿越过来后的平静日子只怕就此完结,以后要过硝烟弥漫的生活。
纪芸看着宋箬溪,眼中闪过一抹不舍,若是可以,她真得希望将女儿永远护在羽翼之下,不求大富大贵,只盼女儿过得舒心平顺,无灾无难,可是母鸟再厉害,终究也有顾不到的地方,小鸟必须要学会飞翔,才能经受得起风雨,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宋箬溪的背。
宋箬溪回头,看着纪芸,扬唇一笑,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纪芸,她也会好好应付府中的人,绝不让纪芸为难,也不愿意让纪芸在应付那些人时,还要分心照顾她,那般的劳累。
在离庆原城还有半天路程时,宋箬溪见到了特意出城来迎接父母的长兄宋濂。
“儿子给父亲请安,给娘请安,父亲安好,娘安好。”宋濂跪下给父母磕头。
宋绥捋着胡子,看着长子,虽眼中带喜色,可脸上还是板着的,维持着严父形象,沉声问道:“为父不在家中,你可有闯祸?”
“祖父和外祖父管教甚严,濂儿不曾闯祸。”
听到宋濂的回答,宋箬溪险些笑出声,要是祖父和外祖父管教不严,他就要闯祸吗?
“老爷,濂儿赶过来接我们,是他一番孝心,你不奖赏就罢了,怎么还罚他跪呢?”纪芸心疼儿子,舍不得让他跪在地上,笑道。
“你起来。”宋绥对宋濂能到此处迎接,还是挺高兴的,这表明儿子心中有他这个老子。
宋箬湖几个上前给宋濂见礼。
“四位妹妹不必多礼,小弟请起。”宋濂温和地笑。
一家人坐下,宋绥考了宋濂几个问题,宋濂对答如流,让宋绥十分的满意,明年春闱,儿子必能脱颖而出,秋试高中也不是不可能。
当夜,宋濂和宋淮同住一屋,兄弟俩说了半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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