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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漫天细雨,竟落不进身周三寸,穿过整个庙宇前院,竟是一身干爽。
无疑,此乃先天罡气护体,武学至高修为。
“老衲广觉,迎接来迟,尚请施主海涵。”老僧合十道。他赫然就是铸禅寺般若堂首座禅师广觉。
燕漓合掌还礼,口中答道:“非也,是这风雨迟了。”
“施主请。”广觉亲自引路,边走边问道,“施主聪慧,老衲生平仅见。不知是何方风雨,竟能迟了施主脚步。”
“天上风,地上雨,人间波涛……哈。”燕漓轻笑道,“非是风雨阻我脚步,而是晚辈生性懒散,故而迟了。”
“阿弥陀佛,天地风雨,人间浮沉,已尽入施主眼底,施主不悟么?”
“吾若悟了,此身已然成佛,何必来与大师聒噪。”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禅房。广觉禅师推门而入,与燕漓各自寻了榻上蒲团,相对而坐,挥手点燃红泥小火炉,慢条斯理的煮起一壶香茗。
段炎与归云也跟着进来,四下打量。
只见禅房陈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老旧的木质床榻,上摆着矮桌与蒲团,就只有两张木椅,立在门口墙边。室内甚至没有佛像佛龛,仅有一串念珠,放在矮桌之上。
禅房中唯一的装饰,就是墙上一副题字,上书一首七言:
“千锤万锻铸心禅,慧剑尽斩是非空。此身清净当无垢,朝来击鼓暮鸣钟。”
段炎既不敢开口打扰,也不敢自行离去,只好与归云一同,在门口的木椅上坐了,静看蒲团上的老少论禅。
待得满室茶香,广觉方继续先前话题,问道:“聪慧若施主,如何不能斩尽红尘?莫非施主尚有留恋吗?”
燕漓反问道:“一心向佛,一刀落发,一柱清香,一袭僧衣,斩红尘何其易也。然而《心经》有云,无无明,亦无无明尽;无老死,亦无老死尽。禅师慧剑,能斩尽无明,也能斩尽无无明吗?能斩尽寿命相,也能斩尽无寿命相吗?”
广觉默然,全身一动不动犹如雕塑,好半晌,才喟然道:“阿弥陀佛,贫僧受教。”
这个答案,让坐在门口的段炎吃了一惊——两人论禅,他一句话也听不懂,但最后广觉的慨叹他听明白了:
“有没有搞错呀?眼前的和尚可是铸禅寺论禅第一的般若堂首座来着!刚刚还自称‘老衲’,几句话功夫就成‘贫僧’了,平白矮一辈儿。我说燕少爷,你强大到逆天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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