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远处天空上,一朵不起眼的白云高高悬浮。
实际上,此非云,而是一件道门飞行法器。
天闲子带着夏侯陌,就藏身白云之中,俯瞰剑冢一举一动。
眼见天锋观主邢九瓖作法赋诗,高调表态,夏侯陌不由气的直跺脚:“邢九瓖,这反骨仔,竟然也去捧殇武王的臭脚!”
天闲子用眼角扫了夏侯陌一眼,笑问道:“小陌啊,那姚成严给了你什么好处?”
“啊?”夏侯陌闻言愕然。
“别告诉我说没有。”天闲子手捻银髯笑道,“若非如此,你何必如此卖力的抹黑邢九瓖?不就是想让姚成严上位坐天锋观主之位吗?其实你非常清楚,情势至此,天锋观必须表态,必须维持三教的正统形象。此乃殇武王之阳谋,无论邢九瓖立场想法如何,都要做出回应。”
“呃……师叔,我……”夏侯陌试图解释,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呵呵……”天闲子笑眯眯的道,“不用紧张,老道没有怪你的意思。仙路艰难,在天锋观埋下一子,对你日后大有帮助。但落子之前,总要先衡量轻重,量力而为,不可莽撞呀!你就没仔细想想:剑竹苑的展白阳有如此来历,铸禅寺的金灯佛是裘观主也要退让三分的杀星,邢九瓖是凭什么与他们三足鼎立?”
只听这几句分析,就可见天闲子智计不凡,难怪被裘狄派来剑川,主持大局。
“这……”夏侯陌也是聪颖之辈。受天闲子一言点醒,才悚然想到:是啊。展白阳和金灯佛都大有来头,一个比一个生猛。邢九瓖是如何与他们分庭抗礼的?
他想通关窍,不由问道:“师叔,听闻邢九瓖出身琅環剑髓,乃是剑修大派。难道他也有了不起的背景来历?”
“不清楚。”天闲子摇头道,“琅環剑髓山门不在中原,老道孤陋寡闻,所知有限。但邢九瓖能与展白阳、金灯佛平起平坐,就必有过人之处。就算你不了解邢九瓖,至少你接触过姚成严!”
天闲子顿了顿。给夏侯陌一点思考的时间,才继续说道:“你应该能看出,姚成严就是个废物。要资质没资质,要智计没智计,别说剑竹苑的腐儒陈秋声,就连没灵根的广觉都比不过!这么多年,他是如何稳住局面,与剑竹苑、铸禅寺抗衡的?他没有这个本事!对天锋观来说,邢九瓖才是定海神针!
“姚成严想篡邢九瓖的位?真是我道门最大的笑话。哈哈哈……小陌,你大好前程,别为废物小人自误。”
“这……”夏侯陌沉吟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师叔的意思是,我们不理会姚成严?”
“诶~~那当然不行。”天闲子呵呵笑道,“在剑川城附近做事。天锋观的支持还是很重要的。姚成严自己送上门来,我们不用白不用。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用完扔掉就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这么解释的吗?
夏侯陌闻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人言天道无情。谁知修道者更加无情。这位天闲子师叔,深得其中真意,笑眯眯的面容下竟是一点情义都不讲!他对姚成严如此,那对自己呢?如果自己没用,如果自己不是观主的亲传,是不是也会像刍狗一般,用过就扔?
两人说话间,下方剑冢的祭祀已经结束,送葬队伍缓缓回转迟云观,准备接受云雀门的招待。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风云涌动,一大片乌云飞速从山岚古泽深处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罩向剑冢上空。
“那是……”从容淡定的天闲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