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莫德西奇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文件拢在一起,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旁边的属官们向他躬身行礼之后,逐个退出方帐。
莫德西奇亦随他们走出帐篷,秋意渐浓,夜风清冷,他下意识的掩住衣襟,在王帐附近散漫而行。远处传来守夜人的更鼓,细细一数,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除此之外,只有哨兵来回巡逻的脚步声,和游骑兵策马出入的蹄音。
为了以策万全,南征军在周围十里之内,构建了一套堪称严密的侦察网络。瞭望的塔楼,固定的暗哨,游弋的侦骑,动静结合,防备着任何方向可能来袭的敌人。
而相比之下,面向城池的那一侧,南征军的警惕性反而要弱一些。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塞维拉守军成功塑造了缩头乌龟的形象。在斯诺顿将士的潜意识中,他们是绝对不敢出城应战的。
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十月二十七日,零点过一刻。
塞维拉城四门大开,黑幽幽的城门洞里,担任前锋的骑兵部队,将竖起的长矛缓缓放平。
这≌个时候,莫德西奇刚刚走到自己的营帐前,准备洗漱就寝,整个南征军中,九成以上的将士都已入睡,其中包括前线总帅卡特罗曼,以及传奇法师比拉诺奥。而他们的领导者,则正站在对面的城墙上,焦急等待回归本部的机会。
半刻钟之后,赶往北城门途中的诺恩斯主教,暗自估算片刻,挥手下达了第一条军令。他身前的马鞍上,横放着三具楠木锦盒。
他与他的命令。几乎同时抵达四面城墙。在神官们的指挥下,守城士兵用力扯下遮雨的篷布,一尊尊“光明弩炮”,再次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眼尖的斯诺顿斥候,总算发现了城头上的异状。可在南征军法令中,谎报军情者。至少也要处以二十鞭刑,所以他们的应对,是揉揉眼睛,反复确认自己看到的景象。
而遥远的白塔上,一直密切关注塞维拉城的因涅迪尔,则在第一时间给出了回应。每一尊弩炮左近,都凭空浮现出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