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衡,以三旬为仿,五十九日而二月为率,无中气而闰为正,虽纪年之与成岁有小差焉,乃差者不越三岁而复归于合。是故主月置闰,从乎易也。易则天固不越,而民自不迷。
易简而天下之理得,于斯至矣。故治历而用其烦难之知者,不足以当于天知也。《书》曰:“天聪明,自我民聪明。”民所易知,天数在焉。
故夫求数于归扐之奇,索象于斗柄之指,犹术而非道,况谓天无是月,谓天无是中犹可,谓天无是月妄甚。闰可不告,其灭裂以言天,不亦悖乎!
十三
秦至于穆、康之世,中国之义已绝,而成乎夷矣。归禭而略其君臣,伐晋而特以号举,盖至是而《春秋》之词缓楚而急秦也。秦方为君子之所急,而况于晋乎?
晋之不急,反托以置君。赵盾之所为,操心积虑以成乎逆,惟擅晋之利于己,而不恤天下之忧,恶已憯矣。盾所弗恤,君子不得而为之急。令狐之战,平词以缓秦,所以甚赵盾之心也。
夫秦吞西周之壤,东向以争天下,周之君子赋《黍离》焉,归过于天而无如何也。所难者,晋而已矣。晋捍秦以捍中国,而周托以立命,故曰“周之东迁,晋、郑焉依”,郑捍楚,晋捍秦也。郑弱而非楚敌,故楚以威劫之;晋强而秦不能劫,故秦恒以好诱之。文公之伯,得之楚而失之秦者,唯秦挟援立之饵也。以文公之盛,一受其饵,则终制于秦,以为嗣子忧,而况其后乎!
夫盾岂弗察,而甘心托国以召侮?盖石敬瑭、赵延寿之心,有他存焉故也。盾以国人不与,而幸不亡,敬瑭、延寿以决计必为,而底于灭。乱臣贼子谋锱铢之利,延天下之毒,贪斯须之权,流天下之祸,罪不胜诛,而惨有余痛,韩厥犹昌言曰“宣孟之忠”,小人滔天之恶有如是夫!
十四
求《春秋》之例,而以意例之,传《春秋》者之失也。文公之世,盟会不序者三,传《春秋》者各以其意为例,而不相通。安于此,杌陧于彼,屈圣人之旨以从其意,义几成矣,而亦何贵乎一曲之义也?《春秋》之书,文因鲁史,史之所详,有其可略,史之所略,无可复详,岂徒义不可益哉,欲详之而不能也。而一详一略之间,文之纯驳,风会之醇醨,君道臣义之得失,胥此见焉。统之以诸侯而不序,斯其以为文公之世与!
诸侯者,非鲁所得而诸侯之也。即大夫者,亦非鲁所得而大夫之也。国君之邦交,相接以等,相应以诚,相择以人,相知以素。惟其人以立爱,惟其等以立敬,不敢略也。故惟天子之旅见诸侯,则得以统诸侯。
惟天子之临天下,黜陟一定而情无异施,礼无异设,则得以诸侯概诸侯,大夫概大夫。
故曰:君不尸小事,臣不专大名。
诸侯于其国,君也;于其邻,友也;于天子,臣也。小之不尸,而专其名以自大,弃侯度矣。夫文公之世,鲁亦弱矣,虽其不臣,固未敢有干上改物之心也,而枵然偷自大于其国,概诸侯以诸侯,概大夫以大夫,则亦荒而已矣。君荒于上,臣荒于下,史荒于官,行人荒于职;风会习/之,文言传之,言不顺,事不成,而鲁道衰矣。
文公之荒以衰也,其来旧也。僖公之季,窃两伯之威,苟免于受兵者,迨是而四十余年。收人之余以自富,假人之力以自强,诬鬼之臧辰,倡士大夫以导谀之习,而上蛊其君,门天子门,宫天**,祀天子祀,颂天子颂,且不自知其非天子矣。两世踵荒,狂以通国。
以诸侯待诸侯,不辨其尊卑也;以大夫待大夫,不问其贤佞也。不择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