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精瘦汉子跟前,大声道。
那汉子睁开半只眼,斜着望外看来,见得柳七英武不凡,恍如山岳,将门庭遮掩大半。他心头一惊,一骨碌翻身起来,连忙将柳七让进棚户,正色道,“少侠请!不知少侠想要买些什么消息?我余甲混迹二十余年,对这琅琊城不说了如指掌,但凡是有些风声,都能闻出味儿来!”
他们这等人物行走江湖,靠得便是察言观色,这看人的功夫乃是一等一的。他虽然只睁半只眼,刹那间也将柳七看得分明。腰间翠革刀,肩金喙鸟,哪个都不是凡物,就算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也是某个富家子弟装扮。这等人物,指缝里漏出半点食儿,也够他们享用大半年,教他如何不谨慎小心。
他翻身起来,又乘着机会打量柳七,但见他四肢匀称有力,眼中神光汇聚,行进之间,法度森然。整个人好似一柄钢刀,刚直锋锐,又似一团烈火,精气如烟。偏偏却好似朝阳升起,热烈而不灼人。大海沉静,广阔而不空虚。琅琊城名动天下,他自小长在此地,也见过不少江湖好手,像柳七这般的却是难得,谨慎处又多了几分殷切。
柳七也不客气,入门捡一方竹凳坐下,拱手道,“不知好汉可听说过流波海寇?”
他话音刚落,余甲一愣,心头一抖,小心道,“近来是有听闻,不知少侠要打听些什么?”
柳七眼珠一转,笑道,“我与那流波山白涛山王有些嫌隙,听说他近来在南东海游弋,我正好给他寻些晦气,算了算旧账。”
余甲听他说得轻松,沉吟半晌,才低声道,“我见少侠生得英武不凡,也是个锦绣人物,那流波山白涛山王武功高强,威震东海,麾下强人少说也有千八百,是个宗师之下的绝顶人物。你与他有嫌隙,他不来寻你已是庆幸,怎敢去寻他晦气?少侠还是道明真实来意,莫要寻我等开心!”
柳七眉头一皱,斜觑他一眼,低声道,“看来好汉是信不过在下的刀了!”他这话低沉狠厉,唬得余甲变颜变色,胆战心惊,赶忙要解释几句,只见他身前刀光乍起,屋内光华一闪,瞬间又陷入暗淡,四周安安静静,连风声也无。两人在看去,只见他正襟危坐,刀尚在鞘中。正疑惑间,只听得叮当一声脆响,那边竹凳上的酒碗齐整整从中裂开,浊酒从凳子的缝隙顺着凳腿流了一地,那竹凳却是分毫无伤。
那两人何时见过这等本事,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这一刀将余甲心中的顾虑一扫而光,颤声道,“既然少侠有此本事,小的也不敢顾虑,这个消息小人也是偶然得知,这琅琊城中别无二家!”
柳七见他作态,疑惑中又有些好笑,大方道,“要多少银钱你尽管开口,必不亏你!”
余甲眼睛半眯,露出狡黠之色,笑着伸出五指道,“此事事关重大,想来应该值这个数!不过”
“不过什么?”柳七问道。
余甲端坐起来,靠近柳七目光炯炯,声带狠厉道,“少侠可听说过虎啸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