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接了僕多一拳。只听得一声脆响,但见大汉的左臂从肩膀处微微塌陷下去,只是他撩手一刀也劈中僕多前胸,霎时间鲜血四溢,将僕多的前襟染成一片红色。两人一触即分,同时拉开两丈的距离,僕多满襟的鲜血虽然看起来可怖,实际上他筋骨强健,肌肉收缩,那一刀只是皮外伤。反倒是乌脸大汉的左肩完全塌陷下去,整个臂骨已经被打断,左臂耷拉着,明显是废了。
乌脸大汉啐出一口血,满脸狰狞地咧嘴笑道,“真够劲的!”
僕多眉头紧锁,对他这种不成比例的以伤换伤有些难以理解,冷声道,“是吗?还有更劲的!”说着揉身一扑,挥拳向他左臂攻去。此时他左臂已废,只得将朴刀舞在身前,企图抵挡僕多攻势。只是僕多乃是神威出身,经过正统的学武,又在军营锻炼多年。武功本就在他之上,特别是拳脚精妙处,高出他们这些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匪寇不知多少。
僕多拳脚好似灵蛇一般,虽然要分出精神照顾赵无极,在还是让乌脸大汉难以招架,他手型变化,一格一搅便破了朴刀的守势,紧跟着一只脚从下而上,好似神来之笔,无中生有,正中乌脸大汉胸膛,这一脚当真力逾万钧,一下子将大汉踢飞出去,鲜血好似升腾的水雾,猛然从口中喷出,洋洋洒洒,分外壮观。大汉摔出去三丈有余,却一骨碌又爬了起来,只见他满身尘土,口溢鲜血,当真是狼狈非常。
只是僕多的眉头却锁得更紧了,这一脚看似不起眼,却是他一门压箱底的功夫,唤做无影腿,讲究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本是普通招数,因其甚合兵家真意,被他所喜,这些年来细细打磨,逐渐变成一门压箱子的本事。他那一脚发招之前毫无所觉,几乎也不需要蓄力的时间,随心所至,随意而发,好似利剑高悬,其威力最大反在其未发之时。那乌脸大汉与他并不熟悉,所以也不可能有所防备,此人先是被他废掉左肩,后来又一脚踢中胸口,别说渊海境的武者,便是八荒境的宗师,僕多自信受他这一脚也绝难讨好。
这几乎能摧毁他所有内脏的一脚,偏偏并没有让乌脸大汉就此毙命。他虽狼狈,那猖狂的笑声却依然中气十足,令僕多的心不由得一点点往下沉。大汉大笑着,咳嗽两声又吐出一口血来,只是他脸上的笑意却没有衰减,他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残忍的笑意,“僕校尉六部第一的名号果然不能小觑,中了我的潮升毒,还能有如此强劲的力道!”
“什么?毒!”话到此处,僕多陡然变色,一下子便想到那几乎没什么作用的一刀,连忙将衣服扒开,只见一道尺许的浅浅伤口从他右胸斜划到小腹。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只是本该鲜红的伤口此刻却呈乌紫色,微微地向两边扩散开来,触手之处尽是一片麻木。再调动真气流转,虽然没有阻滞之感,细查之下,内里却极度空虚,那浩荡奔涌的竟是一股假象。念及此处,假象尽退,只剩下微弱的真气流动,一股虚弱感刹那间传遍全身,就连扶助赵无极的那只手也传来好似万钧的重量,令他不由自主地踉跄两步。
“原来如此!”僕多苦笑道,“看来我小瞧了阁下!不过想要僕某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