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沐浴之风渐盛,人们载歌载舞,饮酒作乐,正是一派欢盛景象。作为神都风雅第一的肆艺楼,自然被这些墨客骚人、贵族士子踏破了门坎。
彼时东天发白,正在卯时初刻,柳七在楼中待了数月,渐渐便灵动起来,不复往日的木讷,记忆也日渐恢复。奇怪的是,那日的事情他却想不起来,而且提起玄明二人他也神色如常,并没有之前那般深刻的感情。此时青华封山,玄明隐去,他无处可去被风少白收留在楼中。原本没人管他,只有盛浅予贴身的丫鬟在他受伤之时照顾于他,他便颇听那丫头的话。
肆艺楼只是万花在神都的一处驻地,风少白毕竟是一门掌教,并不常在。盛浅予性子冷淡,每日里只是弹琴观景。原本的楼中主人因思虑过重,卧病在床,这肆艺楼便交与这丫头打理。柳七懵懂之时每日跟着她,常被打发跑堂,渐渐清醒之后干脆正式做个跑堂,就在这楼中伺候。天下人只知他的名声,却不识他的相貌,他此番又有精进,距离宗师已是一线之隔,实际的战力直追登楼的尊者,一般的江湖人士也探不出他的深浅,谁又知道堂堂百杰榜第一的小宗师,就在这神都烟花之地做个跑堂的伙计呢
昨日那群人又饮酒行令到后半夜,也是柳七神盈血足,精气如烟,一夜未睡依旧精神抖擞。他和往常一样迎着红霞将门打开,彼时天色未明,尽管天边红霞如火,街上却还冷冷清清,还未被春意驱尽的冷气在空旷的街道上徘徊,令人不自觉的打个哆嗦。
神都无有宵禁,那些个早点的摊贩自寅正便陆陆续续地在街市上开张,计算着各个驻留贵客的翠阁红楼开门之时,这些摊贩也慢慢地从街角转出来,将这清冷的街道渐渐染上些烟火气。
毕竟是神都有名的风雅之地,行走的都是豪门权贵,世家子弟。这些个摊贩哪敢凑得太紧,只在偏僻的角落里摆摊,留出大道,更不敢高叫,只默默地忙活,生怕扰了哪位贵人的清梦。数月的生活令柳七对这种景象颇为熟稔,身上单薄的衣服与小贩们严严实实的包裹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迈步出来,径直走到街对面的小巷头,在摊沿便排出几枚铜钱,冲着忙活的小贩笑道,“王叔,老规矩”
那小贩也与他相熟,从炉子下方的暖柜里掏出早已备好的卷饼笑道,“你小子有口气,这可是我今早上刚摘回来的椿芽,鲜着呢这可是头一炉我给你卷的最嫩的心,好吃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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