肴却不挑肥拣瘦,胃口也甚小,只选些清淡的小菜吃了几口,但显然颇为享受桌上的那坛松雪老窖。
曹府家规严谨,饭桌上长辈在侧,曹衡和曹妍都显得乖巧无比。
虽然两人的心里,对这位看见酒坛就三角眼发光的老酒鬼大大的瞧不起,可父母对教书先生素来客气敬重,两人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表露出不敬。
曹衡拿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往嘴里滑拉着饭菜,眼光碰着林熠眯缝的三角眼,又赶紧低头,不过那双小眼睛里却逐渐闪动起了亮光。
用过饭,林熠说自己惯常午休,要回房歇息。
曹彬夫妇知道他是要打坐疗伤,吩咐下人不可打扰。
曹衡向曹妍丢个眼色,一前一后溜出屋子,坐到院角槐树底下。
曹衡气呼呼哼道:“大姐,这个钱老夫子架子要多臭有多臭,要多大有多大,比以前的先生还讨厌。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曹妍性格温驯,但毕竟也是小孩儿家,对这个一身酸气毫无趣味又邋邋遢遢的学究同样不喜,蹙起秀气的双眉问道:“爹爹请也请来了,你说能怎么办?”
曹衡扫视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老法子,把他赶走!”
曹妍迟疑道:“恐怕不成,我看爹爹和娘亲都对钱老夫子十分尊敬,你惹他生气,多半会挨爹爹的板子。”
曹衡道:“爹和娘才不会打痛我呢!大姐,我只要你说,帮不帮我?”
曹妍咬着嘴唇想了片刻,轻声问道:“你要姐姐怎么帮你?”
曹衡大喜,跳将起来扶在曹妍肩头,窃窃私语说出早盘算好的妙计。
曹妍听完吓得直摇头道:“不行,这么冷的天,老夫子看起来身体也不大好。”
曹衡道:“只要咱们营救及时,不会有问题。我只是想让他尝到苦头,卷铺盖走人,又不是要他老命,你怕什么?”
曹妍还是摇头,说道:“爹爹晓得了,非打死你不可。”
曹衡怒道:“姑娘家就是怕疼怕死。你不敢,我一个人干!”
曹妍无可奈何,低声答应道:“好吧,我帮你就是。”
曹衡一把抱住曹妍,喜道:“这才是我的好姐姐。”
曹妍心里连念阿弥陀佛,只求爹爹别一怒之下请出家法,那自己和曹衡今晚可就惨大了。
林熠自然不清楚这两个娃娃正在设计对付自己。
他回到小院,关上屋门,盘腿在床上坐下。
东帝释青衍的九生九死丹效力果然非同凡响,短短两天,他断裂的经脉已渐渐开始续合,丹田内始终充满暖意,椎心刺骨的剧痛也正在逐渐减轻。
但这等灵丹圣药,服食接连两粒已经足矣,再多则成白白浪费。
林熠体内早非泰斗真气,自不能再用昆吾派的打坐心法。
他澄静心绪,收敛神思,抱元守一徐徐空明灵台,意念凝动丹田,依照悔心轩石刻上的太炎心诀,一点一滴的凝聚真气,流转铜炉。
如今他的十二常脉与奇经八脉俱都淤塞,真气游动生涩呆滞,连往日一、两成的威力也施展不出,凝聚的一小团太炎真气甫一涌出丹田,便如同撞上铅块一般寸步难行。
而这团真气也着实太过微弱,更不足以打通经脉,疏通气血。
林熠耐住性子按部就班运转真气,在丹田内缓缓游动,如小雪球一样不断吸附游离的真气。
但这个过程异常缓慢,一个下午也未有多大成效,想要恢复五、六成以上的功力以打通经脉,看来至少也需三、五十天。
他收功睁眼,外面夕阳斜照,透进屋子一片暗红的色彩。
院子里寂静无声,显然孙二已经为他宣传过了,从此不得曹彬吩咐,别人也不愿来触这位钱老夫子的晦气。
林熠下了床,坐在椅上思忖道:“我眼下的修为莫说遇上昆吾派的诸位师叔,连曹老爷子也比我强出一大截来。万一遇事,自保大成问题。最简单的法子,需得赶紧炼制几道灵符,聊备不时之需。”
忽想到藏在曹府中的石棘兽,它的内丹不仅是锻铸仙兵神器的上好材料,且其性属雷,用以炼制灵符亦法力倍增。当下盘算起制作灵符所需的各种材料,和仙家典籍上记载的炼制方法。
正想着忽听院外细碎的脚步响动,林熠听声辨步,晓得是曹彬的爱女曹妍来了。
他微微一愣,心道:“这小丫头一个人跑来找我作甚?”
果然,门口响起曹妍脆生生的童音:“先生,您在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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