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青丘姥姥的身影突然临空闪现,一掌劈中最左端的铜鼎边缘。
铜鼎嗡嗡镝鸣急速震荡抛飞,坚硬的表面凹陷下一道掌印,上面篆刻的真言魔咒,更是被青丘姥姥毫不手软地毁去了一大片。
这记突袭,令墨先生和石中寒始料未及,却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那条倒霉的赤色光龙,体内冒起丝丝浓烈的青烟,光芒顿黯,可还撑着行将支离破碎的躯体,凶猛地扑向林熠,只是威势已大不如先前。
墨先生心疼不已,狰狞笑道:“贱人!”振腕破空,一记焚金神掌劈了过去。
但青丘姥姥的灵魄闪遁是何等速度,一晃之间,已躲过澎湃掌风追上铜鼎,双掌毫不客气地左右开弓,“砰砰”又是两记重击。
铜鼎轰然爆裂,一蓬蓬红彤彤的光雨洒溅里,黑重坚硬的鼎身,裂出数道歪歪扭扭的痕迹,上面的真言魔咒眼见被毁损大半。
那条赤色光龙若釜底抽薪,化作一束束游离的光焰,恰似孤魂野鬼般四处乱窜,一瞬间销匿于无形。只剩下鼎口兀自颓然吞吐的三尺火舌,垂死地挥舞扭动着。
墨先生一时大意,五座魔鼎转瞬被毁其一,不容青丘姥姥照葫芦画瓢再去毁剩下的四座,他心神凝聚牢牢锁定住那道青色的身影,“啪”地一抖,掣出腰间黑色缎带,迎风招展猛地抖直,宛若一柄犀利坚冷的长枪直刺对方眉心。
青丘姥姥低咦一声,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墨先生使用的缎带,应是他看家护身的绝技,否则断断不会拖延到此刻才施展出来。但从招式套路上判断,又绝不是五行魔宫中任何一家的绝学,反倒有点眼熟。
她玉手一扬,亮出一根三尺不到的青色魔杖,不屑道:“你会为刚才的秽语付出代价!”
魔杖顶端的玉女头像光晕流动,“嗤嗤”激射出数十道风驰电掣的青色光刃,缎带被劈得劈啪作响,不停猛烈摇摆晃动,却依旧强横地掠向青丘姥姥。
青丘姥姥冰寒如玉的绝美容颜波澜不惊,魔杖上挑击中缎带。缎带“啪”地像触电似的跳跃起来,却绕转至后方缠向青丘姥姥的腰肢。
青丘姥姥洞彻若明,并不回头,施展灵魄闪遁一掠数丈,魔杖直插墨先生喉头。
墨先生嘿然抬左手抓住缎带,运劲一蹦朝上迎去,冷不防魔杖中又激射出一束寒光。
他一记低吼,头顶怒发冲冠,喀喇喇流转青色电光向前甩出,“砰”地激撞之下,手上一沉,缎带已架住魔杖。
玉女魔杖蜻蜓点水般一触即走,青丘姥姥的左掌,无声无息迸立如刀,插向对方右肋。
墨先生心神全力罩定青丘姥姥,灵台迅速映射出她左掌运行的轨迹,急忙拧身闪躲沉肘封架。
青丘姥姥蔑然一笑道:“不过如此!”身形斜飞追向左侧第二座铜鼎。
“忽─”地风响,回追而来的缎带从背后走空。
在墨先生的记忆里,已多少年没吃过这样的亏?更教青丘姥姥轻描淡写的冷嘲热讽激得怒意汹涌。
他厉声长啸,身上青光腾腾,将魔气催动到极致,缎带“唰”地撕裂分作五条,由手指驱动驾驭蹑踪而上。
青丘姥姥挥动魔杖,发出一束光刃劈中铜鼎,倏然回身冷笑道:“好啊,终于忍不住用上了本门绝学,这样来斗,姥姥我还有几分兴趣!”
光影闪动里,两人全力施为斗得天昏地暗、难分伯仲。世间难见一面的种种奇招妙手,此时此刻俯首可拾、层出不穷,看得石中寒在一边眼花撩乱、目不暇接,好半天才想起还有一个林熠急待解决。
五座铜鼎一毁一损,令林熠面临的压力大减。然而饶是如此,剩下的四条光龙依旧是威力惊人,不可一世。
他的真气急遽耗损,丹田隐隐出现空洞的感觉,这在近两年晋升地仙之境后,还是前所未有的第一次。
虽说凡事都难免会有第一次,但这样的“第一次”来得也太要命了一点。
四条光龙被他的剑锋掌力打得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一次次地死而复生,摆出一副对方不死、誓不甘休的玩命架式,一浪高过一浪地扑袭卷涌,好似随时都要将他没顶吞噬。
他心无旁鹜,无法分神去观察石中寒正在做什么,也不晓得青丘姥姥与墨先生的激战,究竟打到了怎样的地步,抱元守一在五极光龙间飘飞周旋,艰难地迫向铜鼎。
蓦然他的灵台一寒,仿佛被注入了一道彻骨的冰泉,令脑海的神经剧烈地一跳。刹那之间,那股寒流宛如海潮蔓延席卷涤荡,一如以往曾经发生的每一次。
只是,这一回来得更加猛烈,也更加不可阻挡。仙心像微弱的烛火被瞬息泯灭,执念玉的温暖,如同寒夜风雪里一盏渺小无力的油灯,不屈地抗御着,却无济于事。
被惊醒的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