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老管家在旁瞧见尉容失神不已的模样,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然而,宗泉抬手制止,两人便悄悄退出画室。
静静走在别墅回廊之中,老管家狐疑问道,“小泉,为什么少爷会突然回来,又来打听那位当模特的小姐?”
这么久远的事情,若不是刻意提起,老管家也不会去回忆。
就连宗泉也是一脸茫然困顿,“胡管家,我见过那位模特小姐吗?”
宗泉的记忆里,对于林蔓生初次的出现,定格在宜城海天大厦顶层,那一天是她来找容少。
老管家再是细细回忆,喃喃说道,“你那阵子不是刚好在国内,没有陪着少爷来这边……”
所以,宗泉才会印象全无。
“不过,你和她也算是见过一面!”老管家突然又是说。
宗泉急忙追问,“什么时候?”
“就是那一天,那位小姐来借钱,但是被请走的当天,你正好从海城赶过来。我站在别墅门口送她走,你就刚好走进院子……”老管家缓缓说着。
一刹那,宗泉不禁仔细回想。
朦朦胧胧间,那道模糊的身影好像有了印象。
从海城赶来的宗泉,前来和容少会面,那一天他来到庄园,正要走入别墅,迎面走来一个撑伞的女孩子。
“那一天下雨……”宗泉终于有了印象,“她撑了一把伞!”
“是……”老管家应声,“那天下着很大的雨……”
因为是雨天,又因为雨伞遮掩了面容,宗泉更没有特别去注意,前方经过的人到底是谁。只知道大概是容少请来当模特的女孩子,又或者是别墅里哪一个佣人,不过就是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可不想,竟然会是蔓生小姐!
整座庄园内依旧寂静一片。
老管家再次来到画室,送上了一杯宁神的参茶,“少爷,您一路坐飞机回来,路上一定累了。”
尉容不曾动过半分,先前两人走时是怎样的姿势,现下仍是。
“少爷,当年那位小姐遇到困难,可这样的事情谁也料想不到。其实,您也等了她三天……”老管家见他神色凝重,不忍开口道。
实则当时,那位模特小姐突然不辞而别,没有准时前来庄园后,容少爷确实有等待三日。可在第三日过后,老管家便得到了少爷下达的指示:这样不守诚信的女孩子,她要是再来,拒不往来赶出去!
于是当日,当她重新出现的时候,老管家没有再禀报直接拒之门外。
更何况。她竟然还是来借钱,漫天开价丝毫不知节制。
“少爷……”老管家更是难安,“这都怪我……如果当时我再向您通传一声……”
在老管家自责的话语声中,尉容幽幽回神,望向他道,“是我将她赶了出去,你也只不过是听从我的吩咐罢了。胡管家,你一向忠心耿耿不会违背我。”
老管家叹息一声,转念又道,“少爷,那位小姐当年家里究竟遭遇了什么变故?”
何样变故,才能让她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她和他之间说穿了,也不过是雇主和雇员,究竟是怎样的情形下,她才能让向一个陌生人开口?
一百万英镑……
虽然不多,可对于普通人而言已是天文数字!
尉容脑海里盘踞着这笔金额数目,突然又冷不丁跳出当年林忆珊所说的话语:我大姐她好像也来了英国,不过不在伦敦。书翰在华威大学念书,她去陪他过圣诞节了。大姐有告诉尉董事吗?
英镑。
无缘无故,为什么偏偏是一百万英镑。
和她有关的至亲,一心一意待她,让她拼死也要护住的人,也只有那两人……
“小泉!”尉容立刻吩咐,宗泉应声而入,“任翔现在在哪里?”
“他还在美国!”
“立刻让他去英国!还有,联系威特!”尉容沉眸道,“去替我查一个人!”
宗泉狐疑等待下文,听见他道出三个字,“——林书翰!”
除了母亲,便是弟弟。
而唯一一个可能便是后者!
……
就在宗泉通知任翔前往英国,并且联系威特的同时,尉容再次吩咐,“小泉,订机票去英国!你留下!”
“容少?”宗泉不明,派他留下是有新任务?
“去一趟博洛尼亚大学,查一查当年和她有关系的老师或者同学,我要知道她是怎么度过那两个学期!”
“是!”
几乎是马不停蹄。刚来到意大利没有多久,尉容又匆匆赶赴英国。
这边前往机场的同时,宗泉也出发前往博洛尼亚大学。
短短两个小时后——
在机场候机厅内,尉容接到了威特来电。
“容先生,我已经帮您查过那位林二公子,他就读大一那一年,好像是遇到了一些不小的麻烦。”威特在那头说道。
能让威特这样严谨的人,说出“不小”两个字来,事情看来很棘手。
尉容凝声问,“什么麻烦!”
“他得罪了人,是当地的黑帮——!”威特如实相告。
只这么一瞬间,好似就有些豁然开朗。
黑帮行事,自成一套的规矩,有人以德服众,却也有人无恶不作。
“查清楚,到底得罪了谁!”
挂了线,收起,尉容望向候机厅外。
云层叠在天空中,映现多年前林蔓生青春少女的脸庞。
突然。尉容又想起当日在港城高尔夫球场,当时亦是林书翰出事。她前来寻找弟弟,和金老板一行僵持不下。高进和程牧磊两人已经被围攻,而她在强行压迫中,几乎就要倒地——
若不是他刚好赶到,她就要被压垮。
后来,他们来到休息室内,他质问她谴责她:你一个女人,身边只带了两个人,就来会别人?你以为你们能一个对十个?今天要不是我正好到,你就要被人按在地上给人下跪!
她当时对他说:我没有求着你来,也没有让你来帮我!
却原来,她是真的没有想过,会有谁来帮她。
因为恐怕从前,早就清楚知道,凡事只能靠自己。
所以,哪怕真是让她下跪,她也会跪!
……
襄城周末这一天,何佳期在何父的陪同下,终于前来警署做笔录。
何佳期也从金警官处得知,林蔓生已经在昨日前来录完口供。
“佳期,你跟着金警官进去吧。不想说的时候,也可以不用继续。”何父十分关切的叮咛一声。
审讯室内,何佳期走了进去。
警署厅这边,何父还在等候着。刚坐下没有多久,又有人前来。
何父一看,正是顾席原。
“何叔。”顾席原问候一声,他已从警员口中得知,何佳期去录口供了。
顾席原在何父身旁的椅子里入座,过了片刻后何父道,“席原,这次的事情虽然佳期平安无事,但是顾淮北,你一定要给一个准确答复!”
“我会的。”顾席原应允。
“还有!”何父又是道,“你以后还是少和佳期往来!你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何叔,我知道。”顾席原也是应了。
金警官陪同她一起坐了下来,开始这次的惯例询问,“何小姐,请您详细告诉我们,当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佳期沉默了下,回忆当天所发生的一切。
此刻也没有什么再好隐瞒的事情,何佳期道,“……那天我约林小姐见面,有人蒙住了我们的脸,我们就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