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举办葬礼,就让我安安静静的走……”
“好……”蔓生艰涩应声。
“也不要让小璇来回跑了,她还在坐月子……昨天你给小璇打电话,我听到她的声音,那样高兴……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些哭哭啼啼的场面……”
“好……”
“等我下葬以后,小璇要是问起我去了哪里……你就告诉她,我去了一个特别高特别高的地方……我在那里看着她,也看着你们……”
她不断说着,蔓生也不断应着,“好……”
像是没有了不放心之事,曾若水又困倦了,只是临了,她还有一些不安心道,“阿大离开的时候,我对他说……要照顾好自己,找一个好姑娘,娶她爱她一生一世……”
“他会找到么……会么……”她重复念着,那样渴望得到一个肯定回答。
蔓生应道,“会……他会的……”
“那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放心,她复又睡了过去,“蔓生……我好想去泰晤士河边……看风景……”
“明天我就带你去……”可是蔓生的眼泪,却还是落了下来。
……
公寓的房间里,宝少爷躺了下来,他躲在被子里,却悄悄在打电话。越洋电话,打给远在另一个国度的自家老爸,“最近曾阿姨一直在睡觉,而且每天都会流?血,她很痛的样子……”
“我每天都有陪曾阿姨,妈妈也是……可是……”
……
同一时间,港城宅邸的书房里。尉容正握着手机,听见自家儿子说着:可是——
“可是,妈妈好难过的样子……妈妈哭了……”少年的话语传来,将他一颗心也揪起,“爸爸……可不可以让曾阿姨不要生病……”
望着冬日夜景,尉容却在想,想人这一生多少无能为力之事,多少懦弱彷徨之时。
旁人没有办法去劝说,也唯有当事人……
生老病死更无法抗争。
蔓生,我多么想飞越汪洋,不为见你……
只为给你擦眼泪。
……
夜已经深了,冬日宜城十分寒冷。
那辆车子停靠于曾氏大厦路边,沈寒在车中注视着前方。突然瞧见路边一辆车停下,他猛地下车追了上去,“曾楼南——!”
“站住!”下属立刻阻止,也认出了对方,“曾总,又是那个人!”
竟然又是昨日在市政大楼里对曾总出手那个男人!
沈寒握紧了拳,却不似先前狂乱,他已恢复了冷静道,“我只是来还一件东西!”
曾楼南脸上的淤青未褪,他停在原地,下属则是走远了一些,退到不会打扰的地方静待。
曾楼南望着沈寒,却见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物递到面前,那竟然是一张八千万的支票!
这张支票,是曾经他私底下联系了容少,而容少又联系了冰城欧佬。原本,沈寒也曾在欧佬手下办事。可后来跟随了曾若水后,就向欧佬请辞。出于道义,他问心有愧。
他不愿向容少开口,也不愿以这样的方式去向欧佬求助,可当时情况下,他的确拿不出这笔钱。
原本是有八千万的,可那个时候,他所有的钱,都给了曾经居住成长的村里。因为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可怜的是村长连同整座村子都被开发商欺骗,需要赔偿巨额款项。而他就拿出了这笔存款,为村子度过了难关。
但是谁想,这笔钱居然是曾楼南拿出!
他竟然也私底下联系了容少!
“这是你的钱,和我无关。”曾楼南回道。
“还给你!”沈寒却那样执意。
曾楼南却提醒。“那张八千万支票,早就在曾家。”
当年的支票已被曾夫人收在曾家,而这笔钱,却是沈寒在归国后,用今后的人生向欧佬换取。
他放弃自由,他不愿在最后时刻再相欠,只为曾若水换取一份彻头彻尾的两不相欠……
“你就算扔在这里,我也不会动一分钱!”曾楼南却似发狠道。
沈寒一下紧握住这张支票,就在寒风凛凛中,他不禁问,“既然是负心人,那就该绝情彻底!你不该在当年想着办法将她风光出嫁!你不该主动找上我,还问我是不是对她真心实意!你更不该,对我说那样的话!”
就在当日。沈寒拿着聘礼前往曾家提亲,当一切结束后,他被曾若水委婉拒绝,下楼之后告别林蔓生,就接到了他的来电。
他约他相见,是他对他说:她嫁给你,是最好的选择!我祝福你,祝福你们幸福快乐!
“到了今天,她哪里还有幸福,哪里还有快乐?”沈寒彷徨质问,而他的话语震慑着曾楼南的心。
却再也没有了旁的话语,沈寒转身离去,那张支票被他狠狠塞入他手中……
眼前人去无踪,曾楼南还怔愣握着这张支票。是下属前来道,“曾总,夫人就在大厦办公室等您……”
可曾楼南却全然不顾,他猛地回神,却将那张支票撕得粉碎,他一扬手,支票碎片如雪花飘向远空……
“楼南!”是曾夫人的声音传来,她得知他就在楼下,所以急忙前来。
曾夫人疾步来到他身边,瞧见他神色仓皇,令她担忧,可他却说,“我要离开几天……”
“你要去哪里!”曾夫人一下拉住他,不肯让他离去。“楼南!你不要去!”
沈寒对他大打出手一事,曾夫人已知晓,“我不准你去!楼南,你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