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秋莉合上魔法书,她也不想在这干瞪眼了,不如把话挑明算了。
“但你不是正在以追寻更为强大的魔法为目标而前进着吗,帕秋莉。”神绮的声音无比的温柔,这也许是诺蕾姬家族的最后子嗣了,是那个曾经改写魔界魔法体系、创造了无数奇迹的人留下的最后血脉。光是这点,就让她难以用更严肃的语气说话。
“我这样的身体,还能追求怎样的强大魔法呢,神绮大人。”帕秋莉自嘲地说着,又重重咳了几声,“我从小出生在外界,后来随蕾米来到幻想乡,我不是魔界的人,也不想回到那里去。”
“哪怕是你祖先的遗愿?”
“如果他希望我回去,那为什么他自己还要离开那?”帕秋莉摇了摇头,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虽然我不太清楚几百年前情况,但至少我知道我们的祖先法歇尔是主送离开魔界到人类的世界定居的。”
“因为他在魔界看不到魔法的未来,他是这么说的。”神绮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但至少那时的他已经登峰造极了,而现在的你还需要成长,魔界可以让你成长的更快。”
“在哪里都一样。”帕秋莉长长呼了一口气,她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了,还好没有在这个时候犯病,“所有魔法使都知道天生的病弱是永远治不好的,而且随着魔法研究的越加深入,身体素质会越差……现在魔界还有一个大魔导师能在没有魔法盾的情况下承受普通人三拳吗?以我现在的情况,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恐怕连活着都很艰难吧?”
神绮也很头疼这点,她没想到诺蕾姬一族竟然会遇到这么悲惨的事情。天生魔法使的病弱概率比普通人高很多,而且一旦天生带病就无论如何治不好,这法歇尔都认命的事情。但总体来说,会有先天疾病的在总人口中的占比还是很小的。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诺蕾姬可能最后一代血脉却恰恰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虽然这么久以来我们没找到办法……但也许只是我们的思考方向错了呢。”神绮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帕秋莉了,她看起来已经因为自己和家族的事情憋了很多年了,也早就看淡了很多东西,“而且,诺蕾姬一族真的不存在了吗?”
“九十年前,利物浦,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为了保护三十个逃难到这里的难民,我们全家在一个晚上与循着血迹追来的狼人大战了一场,最后只剩下我和重伤的母亲。”帕秋莉的声音平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狼人是记仇的种族,为了让我能够活下去,母亲在疏散走难民后带着我往人多的城市逃难。由于一直没有接受治疗,伤情恶化,在把我送上火车后就倒下了,之后火车开往了伦敦,我再也没有见到她。”
神绮又沉默了很久。
“对不起。”
“没事,我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和他们说起这件事,”帕秋莉将桌上的书放到一旁,“谢谢,神绮大人,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求你回来,帕秋莉。”虽然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但此刻,神绮的心还是软了,“只是,我们希望你能传承诺蕾姬的血脉,毕竟,魔界对你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
帕秋莉望着蜡烛发呆了半晌,许久才开口。
“你知道我的母亲在最后几天都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神绮感到了一丝不安,她甚至不敢听下去,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那份痛苦,而这份痛苦,很可能是她所带来的。
“‘我和你的父亲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你能决定自己的幸福,但是这注定做不到。帕秋莉,你必须背负着你可能根本负担不起的东西,对不起,帕秋莉,但你必须活下去。’”
刀割般的感觉从心头一阵阵地袭来。
连死都变成了一种奢望,活下去却是更大的痛苦时,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对不起,帕秋莉,一切都是我的错。”神绮自责地闭上了双眼,“我没能保护我的孩子们,我没能保护每一个人,我甚至需要你们付出一切才能维持住这个世界……对不起,对不起……”
“神绮大人,请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家伙的错啊!”看到神绮痛苦的表情,梦子慌乱起来,这已经是这段时间神绮大人第二次心灵受到这么大的波动了,第一次是因为小爱丽丝,这一次则是因为背负了太多的诺蕾姬一族。
创世神这样精神反复波动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她是魔界的主心骨,如果她都一蹶不振,魔界也就没有未来了。
“我从小就厌恶命运,厌恶必然和注定。”
帕秋莉晃了晃脑袋,心中积压的怨恨已经释放出去不少了,但她还是恨。她不恨其他任何一个人,而是恨自己。如果诺蕾姬的最后血脉是一个真正能担负起使命的魔法使而不是自己该多好,那就谁都不会痛苦了。
“在那之后几十年,我隐居在兰贝斯周边的一个小镇中。一开始我和当地人说我是魔女,他们都很怕我,还要叫卫兵来抓我。但后来随着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刚熟悉的时候他们偶尔会请我帮忙,后来干脆为我修建了一座小图书馆,因为他们知道我喜欢看书,就从大城市买来很多书给我看。虽然我看的书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但我那时真的觉得也许宿命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就这样下去该多好。”
“但最后,还是没能逃脱是吗。”
神绮望了一眼周围的书架和上面数不尽的书籍,这看起来并不是一些普通的人类村民能提供的,那之后一定又遇到什么事情。
“一九四七年的时候,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了两年,战争期间逃走的很多人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