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报仇的吗?”炙风林直起身来,望着灵梦的眼睛,“人都死了她还要追到黄泉报仇吗,我做错了什么?”
“你不明白!这是他们之间的因果,你介入其中是给自己增加业障!这是罪!而且最终会报应到你自己头上的!你明不明白!”
“所以我就应该看着她破坏这里,让这些人都不明不白的死,让盐商没法转世投胎?你跟我说什么业障,我只知道连眼前的人都没法去拯救,还谈什么下辈子?”
炙风林冷笑了一声。
“所以你只需要抓住她就好了,明明只要这样就好了!为什么你不懂!”灵梦抓着炙风林领子的手越来越紧,“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你为什么要当这个冤大头!”
“那你呢!你就应该整天给自己背别人欠的债吗?”
“那不关你的事!这是我们博丽巫女的职责,和你无关!”
是这样啊。
原来这种罪只有博丽巫女才能去背负吗。
“现在起有关了。”
“……什么?”
炙风林转过身去,望向远方的天空。
“未来城的每一个人我都得为他负责,从博丽神社搬进未来城的那一天起,你就没有揽下一切的权利。”
灵梦咬了咬牙,狠狠地跺了一脚。
“那我就搬出去!”
而炙风林则举起一根手指,背对着灵梦晃了晃。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
灵梦一直就觉得,他是个很奇怪的家伙。
虽然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但就是很奇怪,总是自说自话,抱着些不切实际的理想。经常不给别人解释的机会,只顾满足自己心中的正义。
但如果幻想乡如果没有这样的人,大概也就是永远的一成不变的,没有真正变成乐土的那一天了吧。
“抱歉,我来晚了,现在交给我吧。”
半晌,灵梦没再理睬炙风林,转而正式开始了她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炙风林见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好久不见。”
“呀,是炙风林先生,好久不见呀!”
云梦有些意外的和炙风林搭了个招呼,但还没说两句就被拉去执行仪式了。确切的说,是代替灵梦执行仪式,因为灵梦自己跑了过来,把活都丢给了她。
“这样好吗,把工作都丢给她。”炙风林不由得有些尴尬。
“她是神降分身,神格比我高,更适合祈福。”灵梦坐在地上,有些疲惫地半闭上眼睛,声音也慵懒了起来,“而且我现在很累,让我休息一会儿。”
“刚才不是祈福过了吗?”
炙风林有点意外,难道刚才那些人做的不是祈福吗?那他们忙活半天是为了干什么。
“那是我骗他们的,”灵梦微微转头撇了一眼那边正围着云梦的众人,“他们做的是准备工作,算是一种分魂术,把马凭的散魂碎魄从现在的身体里分离出来,这样剩下的就只有盐商自己的灵魂了。我可以给他祈福,增加他的福报,让他安然渡过三途川,还能减少罪业,少受点苦。”
“还有能减罪的灵术啊。”炙风林愣了愣,那还怕什么增加业障。
“你以为没有代价吗。”
望着灵梦略微有些苍白的脸,炙风林似乎明白了代价是什么。
给别人福报就会增加自己的业障,所谓的祈福只是把别人的罪给自己担着,而这就是博丽巫女的职责。
“那他也应该没什么罪才对。”
炙风林并不认为杀马是什么罪,如果吃马肉都算是罪,那吃猪肉牛肉不全都是罪吗,甚至蔬菜不也是生命吗,世界上还有没罪的人吗。
“杀动物肯定是有罪的,只是轻重问题,这不是我们去定的,是非曲折厅有自己的想法。而他是杀了与自己关系密切的马,所以会是比较严重的罪。”灵梦叹了口气,“因为他杀马的缘故,所以引起了马凭的注意。马凭是一种妖怪,专对那些杀自己爱马的人进行凭依,一旦凭依完成,那个人的就等于已经死了,控制身体的变成了妖怪。”
“所以你今天来人间之里是为了退治他吗。”
想起中午时分在街头碰到了灵梦,那个时候她可能已经完成了退治,所以下午就传来了盐商暴毙的消息。
“我退治的是妖怪,不是人。”灵梦撇了撇嘴,“马凭进行凭依会把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分离出去,也就是头,所以本体会变成无头马。我把那匹无头马退治了,马凭也就死了,只剩下一些散魂碎魄留在盐商的身体里,所以看起来就是盐商突然暴毙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什么盐商会好好的就突然猝死,其实他早就死了,活着的只是那个妖怪而已。
“所以这个家伙……”
炙风林指了指一旁奄奄一息的妖怪少女,他还是不太明白。她已经转生成了妖怪,算是因祸得福,而盐商已经死了,难道她还要阻止盐商投胎来为自己报仇吗。
“因为被曾经对自己最好的人杀死而从无边的怨恨中诞生的妖怪,未必就会像普通人那样想的产生纯粹的恨意。”
灵梦伸出一只手,金色的灵力在她的指尖浮动,少女的气色也随之变好了一些。
“她只是因为刚刚化形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罢了,其实她很单纯的以为你们要带走盐商,所以想要阻止你们,因为她不知道盐商已经死了。”
“所以她的杀意不是对盐商,而是对我们吗?”
怪不得会是那么强烈的杀意,没想到真是冲自己来的。想到这里,炙风林不由得有些尴尬。
“新生的妖怪总是单纯的,如果抛弃了恨,那就只剩下爱了吧。”
连足以对大妖怪产生阻碍的阵都敢强闯,顶着被符咒化作灰烬的可能也要阻止他们带走盐商,的确是超越普通爱恨纠葛的执念了。
炙风林点了点头,那看来这家伙是白白挨了一顿打,不过也算是自己手下留情了,要是真的当做“敌人”去对待的话,在第一击她可能就没有活路了。
“但其实我还有一些疑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炙风林转头望向灵梦,果然她也觉得不对劲吗。
“盐商突然变得这么奇怪,还杀掉自己的爱马,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没问题,这也是我愿意为他祈福的原因之一。”灵梦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切冤缘愿怨总得有个结局,我会把事情弄清楚的。”
“放心,我会帮你的。”
炙风林望着远处为盐商祈福的云梦和周围眼中透着希望的众人,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你不给我添乱我就很高兴了……”灵梦稍稍靠着炙风林的背,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
“灵梦?”
“灵梦?在听吗?”
“喂,你这样睡着我动不了啊。”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轻微的鼾声,也许她是真的累了。
“小伙子,看来你要等一阵子了……”
最后,他只能苦笑着默默希望某个少年能意识到自己已经能够随意活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