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君对所有流言均是保持沉默,所以人们渐渐地就默认了这种说法。
但是探虚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们四人之中,厌离君虽是修为最高,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厌离君一直对雨时有着一种无法分割的依赖感。这种依赖感,在两人年少之时就已经体现得非常明显。
“厌离君....知道你在这里么?”探虚问道。
夏平生轻笑几声,道:“我躲在这里,便是不让他知道的。”
探虚眼眶有些湿润,这么多年来,雨时和计玉的失踪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厌离君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躲避一般的沉默,从未回答过他。
他还记得,两人刚失踪之后,他去质问厌离君,厌离君的眼眸低垂,只低声说了这样一句话:“师兄,有他的选择。”
那么,雨时的选择是什么呢?
这么多年,探虚一直想问个清楚,可是在见到夏平生之后,却是一个字也问不出来。仿佛所有的话语都化为一声叹息,探虚顿时觉得自己苍老了好几分,他只淡淡道:“厌离君一直在找你,即使没有明面上的动作,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在找你。”
夏平生微微垂下眉,没有说话。
“玉京城中元会门的人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你在这里。”
夏平生望向探虚,问道:“那么师兄会与他说么?”
探虚轻笑几声,望向夏平生的眼神是沈伯严从未见到过的神情,带有一丝丝玩闹般的报复,带有一抹幸灾乐祸般的恨意,道:“有何不可呢?”
有何不可呢?你当日便是如此走了,那么便让他如此来找你,又如何不可呢?
走的人开始隐姓埋名的生活,被留下的人永远是最痛苦的。
探虚站起身来,他只觉得自己瞬间苍老许多,缓慢向外走着,走到门口,夏平生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计玉她去世了。”
探虚转过身来,看向夏平生,浑浊的眼中第一次闪烁起悲伤的光芒。他就那样静静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见他时,那样看着他。
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探虚真人带着沈伯严往画舫走去。沈伯严只觉得走在他前面的探虚真人,整个身子都变得轻飘飘起来,变得没有重量。在多年的等待之中,这个苍老的真人,在今日仿佛消耗掉了所有的感情。
夏平生陷入了一阵长久的静默之中,他深知探虚不会将自己隐藏在玉京的秘密告诉厌离君,那句话不过是对自己多年来消失的一句气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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