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老子滚!”一声炸雷般的大吼,四个掌心漆黑的中年人双臂被震断成了七截,嘴里喷着一口口漆黑的血块倒在了路边酒楼高高挑出来的屋檐上。十二个极其厉害的剑手宝剑同样断成了十几截,十二人持剑的那手掌的大拇指被江鱼用电光石火般的速度扳断,指骨也被捏成了粉碎,惨嚎声中更是一人小腹上被踢了一脚,丹田几乎被踢爆的飞了出去,十二条扭动的身躯好似一朵怒放菊花的花瓣,辐射状倒在了地上。
姓柴的年轻人面色变得极其难看,十六名都有着一流身手的属下被江鱼三下五下的废了功夫,他自身的修为也是不差,清楚的看到了江鱼手上的小动作。看着有如魔神一样头发都高高飘扬起来的江鱼慢慢的走向了自己,这柴姓年轻人忙不迭的策马后退了几丈,身边最后两位高有近丈熊腰虎背好似两头大狗熊的壮汉连忙拦在了江鱼的前面,伸出手虚拦江鱼道:“你这汉子不要脑袋了么?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主人是什么来头?吾少爷家先祖,可是凌烟阁上有姓名者!”
凌烟阁,大唐人都知道是什么样的存在,开国元勋的象征,王公贵族的顶儿尖儿的人物。凌烟阁中姓柴的,只有一人,就是当年的荆州都督、谯襄公柴绍。关中柴家,更是世代巨富,家族生意几乎遍及大唐的百行百业,更是因为着柴绍妻子平阳公主的关系,和大唐皇族李家的关系好得好似一家人一般,就算是大唐朝风光最鼎盛的四大门阀,也是对他柴家敬而远之不敢轻易招惹的。长安、洛阳两地,更是柴家的势力核心地带,家族高手无数,招徕的奇人异士好似云烟一般,普通人听到‘柴家’这两个字,也都吓得身子软了。
奈何,江鱼自幼不读诗书,根本不知道凌烟阁是什么东西,哪里知道柴家是干什么的?他看着那面色有点发青的柴姓年轻人,再看看面前的两条狗熊般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壮汉,挥动巴掌,两耳光将两名横炼功夫也有了极深火候的壮汉抽飞了三丈多远,倒在地上翻滚了好一阵子,半天爬不起来。冷笑一声,江鱼还要继续向那柴姓年轻人逼近,那年轻人铁青着一张俊脸,右手紧紧的握住了腰间的剑柄,似乎想要和江鱼拼死一搏,嘴里更是低声喝道:“好,听到我柴家的名头还敢对我柴风属下下手的,你是第一个。”
冷冷一笑,江鱼正要抓住柴风的坐骑将他连人带马的丢出去,突然间听到‘柴风’这名字,脑子里灵光一闪,回头看了看面色惊惶焦急的张冰云,点点头笑道:“原来是你,你来得好快啊,那张说老头儿可是找你来得急么?”
柴风用力过大已经变成死白色的手指僵硬的紧了紧剑柄,看了一眼马车中满脸惊惶却不敢开口的张冰云,冷冷笑道:“原来你就是张相所说的那人?嘿嘿,区区一个花营的密探头目,一个小小的威武伯,你也敢和我柴风争斗?”顿了顿,他似乎想要证明点什么,高傲的昂起头冷淡的斜睨了张冰云一眼,淡淡的说道:“柴风在长安已经月余,承蒙张相青睐,有意将冰云小姐许配于我,却于你何干?”
耸耸肩膀,江鱼没吭声,他看了看柴风那紧张得青筋暴跳的手背,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转身对张冰云道:“冰云,二将军正许了我三个月的大假,不如我送你去云楼观如何?”不等张冰云开口,江鱼已经径直拉起马车,摇摇摆摆的扬长而去,却是不将柴风这个出身豪门的贵胄公子放在眼里。柴风气得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若不是明知自己不是江鱼的对手,他简直就要挥剑将江鱼劈于剑下。
那围观的人群中,一名骑着一头青花大叫驴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摇摇头,低头对身边的一位随从问道:“可知这是为了什么事情?那高高瘦瘦手上力气大得出奇,下手也不知道轻重的娃娃,就是江鱼么?果然是个不读书的角儿,柴家也是这么好招惹的么?”他身边的随从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这男子诧异的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江鱼远去的背影,摇摇头道:“呃,年轻气盛啊,美色正是祸水,他修为这般高,怎么还看不透这二字?他那天人合一的先天大成的境界,却是怎么修到的?”
不解的自言自语了几句,这中年人看着大街上一个偌大的窟窿以及那在原地发呆发狠的柴风,再看看柴风属下一干在地上扭动挣扎的属下,不由得叹息道:“柴家的后人,怎变得如此不沉稳了?大街上当着数百百姓叫嚷着杀人,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去给长安府衙以及各个衙门的人说一句,就说这事情,不许他们管;给如今的柴家老爷子捎个口信,就说不许他派族里的高手算计我花营的人,江鱼和柴风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再次摇摇头,这中年人挥动了一下马鞭子,赶着那头大叫驴缓缓前行,又吩咐了一句:“哪,再去查查看,老二怎么老弄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这江鱼活蹦乱跳的,一身先天真气流转如珠,哪里是重伤不起的样子?给了他三个月的大假?荒唐!”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的江鱼,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结下了一个大仇人的江鱼,心胸舒畅的领着张冰云去了云楼观,却得知李淳风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虽然没有勒索到李淳风亲笔所书的灵符,却也陪着张冰云上香叩拜,好好的在云楼观内品茶听经,好好的消遣了一天。最后就连张冰云叮嘱他一定要小心的话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将张冰云送回家去了。
倏忽过了好几天,张冰云这几日总是等张说一出门,就带了护卫和侍女出门上香,江鱼也总是跟随在她身边,一路陪着她言笑开心。江鱼虽然不懂什么诗书文字,却将自己在昆仑山修炼时所见的一些奇异的事物一一说来,听得张冰云是悠然神往,对江鱼的那一缕情愫,不由得又增厚了几倍。两人感情直线上升,什么张说的反对、柴风的插足,早就丢到脑后去了。
这一日,还有三天就要到新年了,江鱼陪着张冰云去了大慈恩寺上香拜佛,趁着年前香客多大慈恩寺闭关的大和尚都出来了好几个的机会,重重的捐了一笔香火钱,替张冰云的母亲积了一下福缘,在庙里度过了一整天的悠闲时光,在天色都朦朦黑了,这才一队儿朝张说的府邸返回去。江鱼骑着一匹特选的身量极高的马儿,凑在马车的车窗边,和张冰云低声的笑谈,心中好不畅快。
眼看着前面就看到了张说府邸的大门,江鱼刚要和张冰云说点情意绵绵的话,那路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喷嚏声,随后一个矮小猥琐,被冻得鼻涕口水糊满了脸,身上堆满了雪花的人影已经从路边冲了出来,一手拉住了江鱼叫道:“江大人,我总算找到一个能说话的人啦。请你去帮我问问,到底我的使节团的人是怎么啦?他们前一阵子全部腹泻,这几天又都天天晚上被鬼压床,皇帝又不肯接见我,你说这是怎么了?”
江鱼低头一看,好可怜的吉备真备正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一手死死的拉住了自己的腰带,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啊。江鱼耸耸肩膀,心里暗笑道:“你们的所作所为让皇帝不高兴啦,还能有好果子吃么?”叹息一声,江鱼叮嘱了张冰云几句,看着她的马车行进了张府去,这才很粗暴的将吉备真备从自己身上拉了下来,大声道:“吉备真备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啧啧,能到这里来找我,您的消息也够灵通的嘛。你不该找我啊,应该找二将军去啊?”
吉备真备一脸无辜的看着江鱼,最后江鱼都有点于心不忍了,吉备真备这才幽怨的叹息了一声:“江大人,我吉备真备出身于偏僻的小国,扶桑又是鬼怪横行的地方,百姓穷困,民智未开,为我国百姓计,前一段时间,我的确使用了一点小手段,也只是想要多弄点好处回去呀!天朝上国,原本是慷慨大方的,也不知道哪里触怒了你们的皇帝,可否告知我呢?”
悠悠叹息了一声,江鱼蹲下身子,看着被冻得满脸发青的吉备真备,心里不由得寻思着李天霸这莽货背后到底怎么整治这群扶桑人了,怎么弄得吉备真备好似被数条大汉轮暴过一样?摇摇头,江鱼说道:“吉备真备大人,实话告诉你罢,你要什么好处,直接向我们皇上要,皇上是不会小气的。你在背后动点鬼心思,可怎么瞒得过我们的皇帝去?尤其,你不应该挑起我大唐佛门、道家的争斗呀,你啊,不知道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你请和尚们去扶桑传道,这可能会引起天大的风波哩。”
无知者无畏啊,李隆基都只不过是稍微削弱一点俗世间那些普通和尚的福利,对于大善智这样的真正有道行法力的和尚,还得供着奉着,还得自称是道祖李耳的后人,拉拢道门的人在背后给自己撑着。吉备真备可好,一进长安就差点挑起了佛门、道家的直接对抗,如今三大宗师还在城外和那十八位神僧硬顶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下场。
如果仅仅是佛门、道家的这些外围弟子争斗一下也就罢了,可是既然李淳风、袁天罡这样层次的人都露面了,也就是说,扶桑的事情,甚至已经惊动了某些地位更高的人物,挑动了他们心中那根敏感的弦。一块处女地等着传道的人去布施雨露,甚至还有当地国主的大力协助,在中原的佛门、道家相持不下的时候,这个诱惑足以让两个宗派真正作主的人发狂的。
蓬莱三仙宗、一气仙宗,这两个上古传承的古老道家门派,就不要说更多的观望着天下大势的道门流派那无数的高手;天竺法莲寺,这个佛门的嫡系传人,在天竺拥有的下院就有一百零八所之多,拥有修为将近罗汉境界的高僧无数。若是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