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月堂,李林甫披着一件薄衣,对着面前的围棋盘上绞杀成一片的黑白两条大龙皱眉苦思。一枚白子被他拈在指尖,轻轻的在那棋盘边缘敲击着,发出清脆的细微响声。棋盘是好货色,乃是整块的羊脂白玉磨成,上面用金丝银线抠出的纵横纹道。棋子更是用极罕见的长白山天池下捞出的天然成黑白二色的晶莹石子打磨而成,一套器具,就价值万金。
一边思忖着下一步棋应该下在哪里,李林甫一边低沉的问道:“今夜里外面闹得很凶,怎么回事?”
江鱼喝了一口茶,看了看李林甫面前他根本看不懂的棋路,点头道:“没甚大事,带人去抓人,没想到点子太扎手,也没下那心思一定要抓住人,故而死伤几百人后被她们逃走了。唔,大哥,你可学得风雅了啊,没事都开始摆弄这玩意了?”
微微一笑,随手将那棋子丢在了棋盘上,拂袖将那棋子弄得一团糟,李林甫苦笑道:“在朝廷里当官,这些琴棋书画之类充门面的功夫总是要下一点的。大哥和你不一样,你整日里打打杀杀的倒是简单,大哥这里的事情,却是要耗脑子的。”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李林甫抬头看了江鱼一眼:“今日白天里见了惠妃娘娘一面,说咸宜公主请你下手杀了刑天倻?”
点点头,江鱼笑道:“有这么回事,怎么,那刑天倻不能动么?”
无所谓的偏偏脑袋,李林甫淡淡的笑道:“无所谓动不动他,一只小虫子,能耐何谁?杀了他,却也省了很多手脚,只是,我李哥奴从来不乐意用那血腥手段解决问题而已。”冷笑了几声,他笑道:“既然寿王按捺不住,想要自己跳出来指手画脚的,那就让他去折腾罢。哼哼,想当太子想疯了么?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我李林甫给他帮忙,他可能坐上太子的位置么?”
嘀嘀咕咕的给江鱼述说了好一阵子自己最近在朝堂上做的事情,最后他才将那茶杯放下,吐出几片茶--绿@色#小¥说&网--了起来。若非他正好和杜不平、张九龄、一干大臣、兴庆宫门处于同一条直线上,李天霸就可以用他‘霸王令’的绝学‘霸王轰天锤’遥空百丈以重锤轰击杜不平。可是如今,他不敢,若是杜不平避开了他的锤子,张九龄一干人都要被砸成肉饼。
眼看宝剑已经到了张九龄脖子上,就连张九龄自己都是心中一声暗叹闭上了眼睛,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娇斥:“张相闪开,妖人大胆!”一道不是很强大,但是光芒极其辉煌的剑光裹着一蓬灿烂的彩衣猛的冲了过来。一柄青钢剑轻巧的在那杜不平的剑锋上一点,青钢剑碎,杜不平的宝剑却也被引得一偏,擦着张九龄的脖子就划了过去,那冰冷的剑脊擦过张九龄的脖子,激得张九龄猛的睁开了眼睛。
穿着一套七彩宫裙的公孙氏大喝一声,手上长剑破碎的她却是没有了更好的攻击手段,眼看那杜不平恶毒阴森的眼神已经盯住了自己,心头一阵发麻的她只能是惊呼一声,有点胆小的她身体一扭一弹,已经仓皇的退开了七八丈远。可是杜不平呆滞的一抬脚,简简单单的一步,又到了她面前。宝剑上光芒一闪,那剑尖射出一道两尺长乳白色的剑罡,‘哗啦啦’一声撕开了空气,朝着公孙氏当头劈下。
死亡的气息笼罩了公孙氏,公孙氏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那看似很缓慢的剑锋笔直的朝着自己落了下来。很慢,很慢,很慢,却让她根本无法闪避。电光石火中,她突然自己都感觉到好笑的,在脑海中浮出了江鱼那凶巴巴恶狠狠的面容。‘噗哧’,公孙氏不由展颜微笑,自己在死前怎么会想起这个古怪的家伙?一个代师收徒都要闹出无尽风波的古怪年轻人。紧接着,公孙氏心中一阵的酸楚――自己做人是否太失败了?临死前居然只能想到这个古怪的瘦瘦高高的家伙,难道自己这短短的一生中,心头有印象的人只有他么?
几声猛烈的破空声响起。那‘轰轰轰轰’好似雷霆轰击一样的,是李天霸的紫金锤在舞动;那‘嗤嗤嗤嗤’尖锐无比的声音,是江鱼手上的点金枪在疯狂的刺击。连续一百九十九枪,江鱼连续一百九十九枪刺在了杜不平的剑脊上,将那势若千钧的一剑撞向了一侧,擦着公孙氏的身体劈了下去。两尺长的乳白色剑罡脱剑飞出,在地上劈出了一道长有十丈、宽尺许的大裂痕。
旁边站着的两百左右的劲装大汉同时惊咦了一声,却被站在最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