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缓缓走向了右侧。
左侧众人登时捶胸顿足,见状方紫岚笑了笑,轻咳一嗓扬声道:“肃静。”
堂下众人安静了下来,方紫岚敛了笑,正色道:“今日论理,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让你们明白三件事。其一,世上总有与你们观点不同之人,你们既不能把他们一竿子全打死,更不能闭目塞听。谁都有可能错,也有可能对,在场诸位大人作为大京的栋梁之臣,可要明辨是非才好。”
她说着顿了顿,继续道:“其二,无论对错,你们各自心中都要有一根标尺,不能因旁人言行便随意越过那根标尺,人云亦云失了原则是大忌。不过若确实行差踏错,也不要怕,比起一错再错,及时回头更能止损。”
“其三,不管是为官,还是做人,都需有同理心。你们不可能对所有人感同身受,但适当为他人考虑,予人方便予己方便,纵然此生不是平顺坦途,也是心安理得。”
她说罢抿了一口茶,语重心长道:“诸位大人既在府衙为官,便知天下之大,远不止京城一方百姓。我们主司东南之事,便是千里之外,也要把东南百姓放在心上。日后如若走得更高,便要为更多百姓谋福祉。切不能因登山之路狭窄艰险,便连心胸眼界也一并狭隘短浅了。”
堂下众人听完这番话,神色俱是一震。方紫岚模棱两可的态度,和捉摸不透的性子,让他们原本对这场论理充满了顾虑。
众所周知,方紫岚厌恶有人私下议论,他们今日已是犯了忌讳,谁知她会如何变着法折腾人,不料她不仅没有惩罚,而且竟还给他们上了一课。
方紫岚一一扫过堂下众人,心道不论如何,他们或多或少听进去一些,只要能听得进一个字,便也不枉她费这番力气。
慕容清猛地睁开双眼,满是愤恨的眸子正对上方紫岚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磨牙凿齿却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
这样的话,他从小便听过许多遍。是啊,他可是忠正王世子,汨罗战神之子,怎么会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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