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水桶跑上五楼的身影。
“冠希哥,辛苦了,我帮你拿进厕所?”李俭从躺尸状态恢复行走,走近正气喘吁吁的、腰都直不起来的钱冠希,伸手提起被他放在地上的水桶。
钱冠希喘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
李俭将这当成了许可。等他再回来时,便看见陈涛扶着钱冠希回寝室。
他跟着进了52寝室的大门,看着钱冠希躺倒在椅子上:“怎么跑得这么急?也被那只大白鹅追了?”
钱冠希摆手点头,李俭不知道这究竟是表示同意还是表示不同意的意思,只好去旁边拿了瓶矿泉水过来:“拿着吧,喘得不厉害的时候再喝点。”
过了一会,钱冠希才稍稍平复呼吸,51的室友们全都围了过来,听他讲述这一路遇上了什么。
“你们刚才说那大白鹅厉害的时候,我其实没有打心眼里认可。现在我认了,这东西追得确实厉害。再让我来一次,我吃不消,老了。”钱冠希拍了拍双腿,好像这样就能让腿部肌肉的疼痛缓解一些。
旁边站着的黄承志翻了个白眼,这一幕让李俭看了个正着。
黄承志虽然没有考第二次高考,但他因为一些正面原因留了一级,就实际年龄来说,他和钱冠希同岁。钱冠希也就比同届年长一岁,就在这里说老,那黄承志咋办?跟着说自己老?
“没受伤吧?”
“受伤倒没有。不过隔壁寝给我撑盾的同学有没有受伤,我就不知道了,要不去问问?”钱冠希扭头示意隔壁寝室。
“不了,和他们不是很熟。”李俭后退一步。
“这两桶水是真重啊,我一个学生,还不是体育学院的,哪有那么好的身体素质。都说学生的身体素质巅峰在高中,我看,我的巅峰应该在初中。哪有人能够拎着两桶水先跑一百多米,再跑上五楼,还能气不喘心不跳的呢?连心脏都不跳了吧?”钱冠希说着说着,气急了点,猛地咳嗽了两声。
李俭觉得室友朝自己瞟了一眼。
虽说我确实刚拎了两桶水跑一百多米再上五楼,也确实喘得没这么厉害,而且还是在兄弟们中一马当先冲上来的,你们也不该这么看我吧?我身体状态难得好一点不行吗?
见钱冠希确实气喘吁吁,看着可怜,李俭也没打算提他拎来的两桶水还剩多少——那桶本就没他拿的大,这一趟回来,够不够冲两次厕所都是个问题。
几人聊了一会,到了午饭时间,就把面包之类的东西分了一下,将就着度过了午餐。
室友们都在午睡,李俭平日里不睡午觉,空闲的时间都靠电脑游戏度过,现在没了电脑游戏,百无聊赖之下,又把电竞椅拖出寝室,对着大寝室铁门和楼梯口坐下,左手提着杠铃锤,右手拿了本书,借着天光,随意翻看。
一点分心的意识告诉他,他现在很像是在看门。
不过看门就看门吧,现在人都是闲的,能说自己是在看门,好歹也算是找了件事做。
李俭一边看书,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其他寝室和楼梯口。
他还是不知道53和54的食物来源究竟是什么,没见他们出门搜寻过食物,但到现在好像都没断炊。
或许在他们寝室里也有像自己这样的仓鼠型学生。
和53、54寝室相比,住在楼上的哥们显然坐不住了。
他们应该是饿极了,之前又不敢做什么,直到位于五楼的李俭等人组织了两次出门取水的行动,脚步声震动大楼,六楼的兄弟们才终于动起了组队出去觅食的心思。
李俭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已经看到好几位六楼的兄弟下楼,其中有人过一会就回返的,也有到现在还没回来的。
不过他们还没回来的原因应该不是遭到鸟兽袭击,致残致死之类。毕竟兄弟们的穿着打扮着实厉害,个个都是全副武装。上到戴全防护头盔,身着赛车服和防水靴,手拎棒球棍;下到戴安全头盔,身着冲锋衣,脚踏钉鞋,手握小榔头;再不济也穿着一身实验防护服,将自己来了一身全包裹。
说真的,这帮人的行头可比他翻翻拣拣找出来的东西好多了,纵然棉被盾是初步手工的产物,也比不上这帮哥们的衣着让人安心。
尤其是棒球棍和铁榔头,六楼的哥们平时到底在干嘛?
李俭在心中默默祝福他们觅食顺利,最好还能和官方的救援队伍接上头——如果有的话——带回来能改变现状的好消息。
起码得觅食顺利,这帮全副武装的哥们要是觅食不顺,饿极了拿着棒球棍和铁榔头下来找他们要吃的,他的食品储备大概会只剩下压缩饼干。
那样的话,自己和室友们,乃至隔壁寝室的食物压力就太大了。
午睡时间过去,54寝室的取水队伍也采取行动。他们出门的时候,刚好和六楼全副武装的某人碰了个正着。
那兄弟大概是看傻了,飞速地向旁边让出了极大的身位,让棉被盾圆阵优先通过楼道。
举着棉被盾圆阵的同学大概也羞于和这样全副武装的同学碰上正脸,一言不发地向楼下走去,只留下一串沉闷的脚步声。
武装哥左右看了看,和正坐着电竞椅看西洋景的李俭对上了视线,三两步冲进大寝室:“你们整的这是什么活,太硬核了吧?”
“你哪位啊?”头盔下的声音变形严重,或许眼前这人是李俭的熟人,但李俭一看不到他的脸,二听不出他的声音,只好不太礼貌地问上一句。
“戴着这玩意就认不出我了吗?”武装哥将手伸到头盔后面,十分麻烦地捣鼓一阵,才把头盔摘了下来,“现在认出来了吗?”
“我靠,杰哥,是你啊?你这身打扮,我确实认不出。”李俭放下手中的杠铃锤,从电竞椅上弹起,伸手连拍几下孙超杰身上的赛车服,噼噼啪啪地直响,感觉不像是拍在人身上,像是在拍打有防具的木人桩。
孙超杰是和李俭一个实验室的好兄弟,两人的关系比起同寝也不差,而且李俭知道这人天性纯良,棒球棍拿在他手里只存在防身这一种可能。
“杰哥,我知道你有钱,但我没想到你在寝室里都放着这么一套家伙。这棒球棍是正牌货吧?金属的还是木的?”
“啥还能金属的,我又不是打棒球的高中生,也不是不良,我拿什么金属球棒,木的就够重了。正牌货倒难说,但店家把球棒卖给我的时候,说这木头又结实又有韧性,让我放心打,三年之内能打断就送我一根新的。”孙超杰抬起手中的棒球棍,实木的温黄色泽仿佛还泛着点油光,再加上握柄处的处理,这玩意绝对是根好球棒。
让人见了像拿来出棒球相关cos的那种顶级道具。
“你穿这一身出去,是怎么了?”
孙超杰左右看了看,从51寝室里拖出一张板凳,放在电竞椅旁边,坐下聊开了:“还能怎么了,昨天突然来短信,说什么人造卫星在坠落。那时候我和大志都在床上躺着,什么都不知道。外头吵成那个样子,等我们起来,又停电了。室友急急忙忙从外头跑回来,说是死人了。”
“唉……然后呢?”
“然后还能咋办。我给家里打电话,电话也打不通。想着去外头看看吧,又有好多鸟……大志说需要防护设备,我就把这些东西都找出来穿上,但没用啊,昨晚靠着这一身走出寝室楼,食堂那边连个鬼影子都没,我就又回来了。”
“晚上饿得我睡不着,还渴,把剩下的可乐都喝了。早上起来往食堂看,食堂那边还是没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