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能够看到的范围越来越小,不仅上下视野越来越受到限制,左右视野也开始收窄,视野中的滤镜越来越重,先是从看得出滤镜的淡红色变成深红,接着深红色浓成了墨色,一起压垮越来越小的视野,到最后,眼前几乎只剩下一条微亮的红色窄缝。
再跨出一步,窄缝都没了。
三十余米的距离内,李俭就像是落入了一口深井,坠向地心,无止境地下坠,能够看到的东西使得坐井观天与其相比都成了褒义词。
至于听觉,随着杀机渐浓,一开始只是受到影响听不清,之后便成了瞬间远去。像是灵魂被抽离此处,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牵引向虚无空间,那里没有什么声音。唯一能传来声音的,就是肉身的小小窗口,可随着杀机渐浓,这小小窗口也越来越远,耳边能听到的声音最后只剩下心跳,和血液冲过血管的脉搏声,直到快被压垮的一刻,连这种脉搏声都变成了刺耳邪异的电音。
神识体察在杀机面前也没有特例,随着杀机浓重,神识能够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少,原本还能看清灵机,接着就罩上一层薄纱,遮蔽越来越浓,到最后神识都不能放出体外。
没什么多余的注意力可以放在别的事情上,所有精力都在与杀机抗衡。维持着绷得笔直的警戒线,挤出最后一点思考和行动的空间,李俭向后退了一步。
退出的这一步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将口鼻抬出水面,李俭贪婪地吸取氧气,将少许注意力从对抗杀机的理智中收回,慢慢思考自己怎么做。
他又后退了两米,盘腿坐下了。
体验过理智被杀机的警报压迫着几乎命悬一线的程度,撤出的两米距离,所降低的杀机浓度腾出来的思考空间,让已经有些习惯杀机滤镜的李俭得以想点比草履虫的思考更复杂的东西:即使是开了挂,现在也卡在这了,估摸着不能保持理智触碰到圆心的剑柄,接下来该咋办呢?
只是挤出了一点思考空间,李俭的思考能力显然还恢复不到正常水平,他理所当然又很不应该地忘记了一件事:他现在不是在钱安聚居区,他是在北国探险队;他现在不是在执行个人行动任务,他正挂着团队;先遣队给了他三天的期限,而他自打进了这片杀机笼罩的区域,在压力下,他甚至没看过头盔自带的计时器。
但凡他有空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