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座沿长的木制悬桥,对面终于有了萤火般的点点光芒。只是瘆人的幽紫色跳动不息,不知哪里来的怪风在石洞缝隙里尖叫,仿佛置身于幽冥阴间。
墙上的摹画,开始显露出宏大的痕迹。来者尽管已经看过多次,但从来没有明白过上面所画的究竟是何物。
或许,就是这样獠牙般的癫狂,才能承担得起影主那样吞噬天地的野心。
看着那些入迷的绘画,来者不由得停驻脚步,仔细观赏。
倒映在他瞳孔的,是被紫色篝火渲染的恐怖地狱景象。
他好像看到了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的半边丑脸,张开正在嘶叫的、淌血的嘴;里面还有被炙烤得难以辨清的山与海,海也在燃烧。
眯起眼仔细看,那海的色泽似乎很不对劲。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海里的鱼群,但认真一看,却惊讶地发现,那些斑点似的,都是一条条断臂,断腿……忽然他又看到在更上面的线条里,有一条扭曲的横线——原来这不是海,而是一口与海一样大的、能够把天地都丢进去煮的大锅。
来者又转眼到别处去看。看着看着,他的眼前一阵眩晕。
好像无法承受这样的构想,他感觉心底有爬虫在不断撕咬着,刺痛得他难受。他赶紧跪到地上,一手抚住自己的心窝,大口地喘着粗气。
硕大的兽皮帘幕自上垂下,此刻倏忽掀起一阵强悍的劲风。
劲风袭来,却在即将接触到来者的瞬间改换了风向,转为八面横扫,涤荡了来者的四周。
风声遍地,吹彻而散。刚才还被那种压迫感折磨的来者,终于感到气息流畅轻快了许多。
他从地上爬起来,又是感激,又是钦佩地趔趄着跑过去,到了帘幕前方,俯身跪地,神色恭谨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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