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危险,尤利尔有过种种不可思议的设想。他来到诺克斯的当天,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生怕自己在梦里遇到邪龙,或在醒来时被巡游骑士以偷渡的名义抓走。结果直到天亮,学徒才勉强睡着。他在梦里听见浮云列车滑过公交轨道的嗞嗞声。
第二天,埃兹·海恩斯先生把抹布丢到他脸上,声称自己不会再招另一个睡不醒的员工。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危险。神秘再次离他而去,尤利尔告诉自己,生存乃是进入新世界第一要务。
“怎么回事?”走下楼梯时,塞西莉亚已出现在吧台后。她皱眉打量着尤利尔,随即才想起戴眼镜。“你上楼了,尤利尔?你还好吗?”
“能有什么问题?”乔伊又不是真的没长脑袋。他是个正常人……精神层面的正常人,学徒觉得使者或许不难交流,只要你愿意忍受对方的无逻辑对话。大概是高塔使者的身份让他有别于一楼的诺克斯佣兵。没人能在上司面前随意,我在埃兹先生面前也胆战心惊。
“只不过是日常打扫。神秘生物可没必要在琐事上浪费时间。还头疼么?”
“被你一吓,似乎好多了。”
她的脸色还是不大好。尤利尔将冰冻的绿豆汤递过去:“别总是担心,我有分寸。”
“千万别告诉我,你上楼是为了冰块。尤利尔!”
“这是有原因的。”学徒说,“我观察过二楼的玻璃,上面几乎每天都结霜。海恩斯先生上楼时尤其严重。看来只要有人拜访,周围就会变冷。不用白不用嘛。”他耸耸肩。“况且一个人总是不吃不喝,实在很难熬。”
“神秘生物不像我们。”塞西莉亚提醒,“你也清楚使者大人的情况,冰块可不是你能从他那里获得的唯一一样东西。”
还有冻伤、麻痹和思维混乱。“我敢说,如果态度和蔼一些,使者大人在炎月大概比酒更受人欢迎。”
“我们的欢迎对他毫无意义。”
“也许你是对的。”尤利尔已经学会不要和女侍者较真了。“味道如何?”
“太甜了。你放了两勺糖?”
“一勺。”
“想必是一大勺。”
“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