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会在敌人面前哭出来。我杀过人,也差点被人杀死。疼痛打不倒我,它连英格丽都打不倒。她渐渐镇静下来,或许是身体开始习惯疼痛……好吧,是索伦冻住了主要创口。痛苦正在转化为愤怒的火焰,但罗玛必须忍耐。
“克洛伊塔真是名不虚传。”巫师咧开嘴,“六指堡确实遇到了大危机,谁让我们发现了它呢?好吧,罗玛小姐,我会为你的配合留你一命,以免雄狮阁下对战争进行干涉。”
“六指堡怎么了?”这时候提问可能会让他继续伤害我,但罗玛认为自己有必要尝试。有很多事她都得尝试……她接着又尝试站起来,但却失败了。只好低声抽泣着坐回地上。泥土吮吸着鲜血,好像也拉扯着她的四肢。“请告诉我实话。”
“消失了。洪水冲垮了堤坝,流水之庭眼下名副其实。有件事你一定得知道,我真正的主人正是在那里杀死了白之使。”阿兹鲁伯没有对她做什么,因为他说出的每个字都会比魔法更让她疼痛难忍。“克洛伊会有新的统领。”
“谎言!”罗玛脱口而出。
“这是寂静学派的消息,佩内洛普小姐,现在恐怕连报纸上都在刊登相关新闻呢。”黑巫师似乎为观察到她的错愕神情而心满意足,“尤利尔不会喜欢这个消息,令人遗憾。不过从来没有空境能担任高塔外交部长近百年,白之使算得上首位。这么想来他本人或许没什么好遗憾的。好了,你能自己走吗?”
当然能。要是她没闻到空气中的清香,也许会这么说。“不行。”罗玛楚楚可怜地回答,她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做出过这种表情……或者说没让别人看见过。阿兹鲁伯谨慎地用魔杖勾住她的衣领,试图将她挑起来。
这时,一大团芬芳的烟雾突然笼罩了房间。
巫师立刻用巫术转移位置,同时甩动魔杖向小狮子发射一道红色光束。巫术的迅速构成引起魔力的混乱,一道沉闷的细小声响在雾气中慢慢消寂。
雾气的降临并不迅速,尚未能浓郁到阻隔视野的程度。阿兹鲁伯眨眼之间就又跳跃回了房间里。
他的动作快得犹如身体的本能反射,却依旧没能远离罗玛。巫师注意到自己的长魔杖一端被罗玛握在手里。她用的是完好的那只手,因此没被力道甩开。一个硬币大小的血洞贯穿了罗玛的手套和爪子,但她另一只手握着一把纤细的长剑,并在阿兹鲁伯用巫术跳跃的同时扎进他的大腿。
巫师痛叫出声,拽出法杖后退,再次消失在罗玛眼前。烟雾已经变得厚重浓郁,甜美但让她反胃的气味告诉她这是管道中的雾,有人打破管道帮了她。也许他以为我会借助雾气躲藏起来,但罗玛的尝试皆告失败——如果她的伤不是真的重到站不起来,阿兹鲁伯也不会冒险靠近她。她只有借助这次逃生的机会反击。
这是唯一的机会,然而她个子太矮,坐在地上只能扎穿巫师的腿。要是能命中要害就好了,罗玛心想。这个虚幻的希望转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