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这回事。难怪只有杜伊琳找来,想必是国师封锁了消息。”
对她的猜测,尤利尔难以评估准确性。说到底,如今的克洛伊塔与一千年后差别极大,这也是他不敢擅自冒充高塔信使的原因。
“你还有多少废话要说?快让我们谈些有用的。”奈笛娅将盖亚福音放在桌边。“高塔与黄昏之幕的仇恨自我开始,与安娜关系不大。当占星师们还在故纸堆里扒拉灰尘的时候,我已经找到了通往诸神世界的道路。这其实就是我们矛盾的根源。”
“矛盾?”学徒重复,“道路?”
“对你来说还太远。”
这可不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废话。尤利尔被她卡得难受:“如果它与神遗物有关系,那我接触到是早晚的事。”
“问题在于,我不确定这两者是否存在联系。神遗物是神遗物,诸神是诸神。阿兰沃是破碎之月的信仰国,卡玛瑞娅也是当之无愧的神造物,这对生活在其中的月精灵有什么帮助吗?没有。祂的恩赐全给了初源。”
“我听说卡玛瑞娅曾属于狼人。”
“在我面前,没人敢承认自己对传说有所了解。”这位被后世神秘领域定性为恶魔爪牙的组织的领导者、看起来年龄不大的精灵社长傲慢地宣称。说实在的,她简直和当初的水妖精奥萝拉平分秋色。“既然你听过许多故事,那关于圣经的传闻又知道多少?”
尤利尔按着索伦不让它反嘲回去。毕竟我们还有求于人。“不算多。我只接触过誓约之卷,结果发现它与传闻中的能力大都印证不上。”
“神遗物不是唯一,它们有各自的神秘规则。以你接触过的誓约之卷为例,它曾是阿兰沃的宝物,直至被哥菲儿和乐手偷走。结社间流行过的魔法契约,几乎都是它的拓本。”奈笛娅告诉他,“凡人认定神遗物寄存了诸神的部分精神和秩序的本源奥秘,因此不懈地追求它们。阿兰沃王室是其中之一。她们也就这点指望了。”
“他们指望追寻诸神的足迹?”
“不。凡人更现实一些。”她忽然皱起眉,“某种意义上,我们的目的是共通的。”
“那是什么?”
“逃离阿兰沃。”
不知怎的,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尤利尔想起安格玛隧道下埋葬的城市,那便是未来的卡玛瑞娅。龙祸的影响遍及诺克斯,是秩序的全线战争。月都既已覆灭,阿兰沃王国自然也随之崩溃。但奥萝拉还活着,她和她的族人守在黑月河的尽头,期盼着挣脱束缚的一天。
为实现这个愿望,她可以做任何事。如果他们没有在隧道遇见梅米,可能威尼华兹已经被神秘覆盖,重新成为狼人的聚集地。
“为……为什么?”
“当然是战争。”奈笛娅一挑眉,“长眼睛的人都瞧得出来,奥雷尼亚对阿兰沃虎视眈眈,只盼霜月过去,好将邻居变成‘自己人’。倘若等到时候再考虑迁徙,我要摆脱的泥潭恐怕就属于某个开拓地的骑士领主了。多半是黑木郡的领主。你猜会是谁?”
“没这回事。”尤利尔当然不会和她玩猜谜游戏。“奥雷尼亚不会侵略阿兰沃,起码最近一段时间不会。”因为你们是被恶魔打垮的。“我想帝国甚至还没处理好苍之森和自家朝堂上的事务,新皇帝才戴上他的皇冠呢。”
奈笛娅打量他半晌,好似在看一个不生活在宾尼亚艾欧的地底人。她曲起指节,在书页上敲打。笃。笃。笃。
“你看待问题的角度很……单纯。”这位月精灵社长斟酌着词汇,“我发现你会将国家战争与神秘力量割裂开,仿佛士兵们只会提着铁条对砍、朝城墙丢箭头似的。但尤利尔,事实上,有很多——准确来说——大多数时候,都是由我们左右战争。因为胜利不靠信仰和祈祷获得,而靠我们的力量。我们。神秘生物。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
“还差得远。”奈笛娅揭穿他,“你不理解神秘度带来的差距。环阶有高下之分,可如果与更高层次相比,那我们的差距便不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