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代价,弥补插队产生的不公正。”尤利尔在旁补充。
“毕竟我只是凡人,不可能做到绝对公正。假如你们原因付出某些事物,让排在身后的人感到公平……”达西扬起下巴,“说得倒没错。你是因为多嘴才落得如此下场的吗,盖亚教士?”
拔剑的声音。尤利尔眨眨眼睛:“这个嘛,我可比不上你。”
……很快他们重新上路。来蒙斯一踢马肚,坐骑撒开四蹄,勉强奔跑起来。尤利尔认命地跟在马屁股后迈步,而曼卡斯特大师唯一的弟子拼命保持着平衡,为奔跑挤出骨子里的每一分力气。他没被拖行在后,恐怕全靠坐骑对自己前任主人的怜悯。
这副样子实在可怜。“你真是圣骑士的弟子?”学徒放慢脚步,在达西身边问。
“我……曼卡……唯一……”
“调整呼吸。”学徒建议,“跟随马蹄的节奏……呃,先调整心态吧。我想你得适应一阵子。”
达西满脸眼泪,鼻子通红,大口大口地喘息。他的胸膛收缩到极限,膨胀起来更显骇人。即便如此,他的脚步也在踉跄。“……你……穿……”
“圣铠。”尤利尔替他说完,“我提醒过你把它脱掉,伙计。不过那样马会跑得更快,你跟得上吗?”
这话说得不妙,因为更多泪水从达西半睁的眼睛里挤出来,被马尾巴扫飞出去。他只顾着喘气,半个字也吐不出了。
抵达城门时,圣骑士长总算勒紧缰绳。一大棵燃烧的火把树立在旁边四码,坐骑晃悠悠地抬头,边走边嚼一块从树上撕下来的烂布。他下马回头,打量拴在身后的两只口袋,为其中一只的状态皱眉:“你揍他了?”
我更想揍你。显然,他根本不认为这一路上的慢跑是惩罚。尤利尔只觉得羞辱,但他早已不会为此发火。“达西是个凡人,你差点杀了他。”曼卡斯特大师的唯一学徒正躺在地上,劫后余生般大口呼吸空气,双眼紧闭。
“他有火种。”来蒙斯指出。
尤利尔意识到了问题。“也许他的职业不支持……”
晚来的解释。圣骑士长沉下脸:“恶魔。”他把达西拖起来,摇晃他的肩。“别睡。听见没?”
“你在干嘛?”
“把他叫醒。”
“然后向他宣布判决,好让他接受火焰的审判?”学徒追问,“不忏悔的罪人烧起来没有成就感,是不?”
“尽管幸灾乐祸,小子,有你倒霉的时候。”来蒙斯不再理他,用剑挑开盔甲的连接处。
摆脱一身铁壳子,再加上圣骑士长的亲自施救,曼卡斯特大师唯一的弟子终于重获新生。他被硬拽起身,无助地挂在树枝上咳嗽。
“城里都有什么人?”来蒙斯开始审问。
“……你……我……”
“少说没用的。否则教你再跑一遭。”
“不!不……”达西呻吟。“你这……”
来蒙斯哼了一声,“坦诚些能让你少吃苦头。”
“……这……不敬……神的……”
“恶魔也配站在露西亚的旗下。”来蒙斯冷冷地说,“你的每个字都证明你有罪。”
圣骑士长的判决当然不只是责备,当他把剑架在达西眼前,此人的废话统统消失。审问终于步入正轨。曼卡斯特大师的唯一弟子很快交待了城中情况、建筑方位和圣骑士的盔甲由来。拜他所赐,来蒙斯没花多少力气,便找到了曼卡斯特大师的住所。
“这里是秘密结社的驻地。”进城时,尤利尔提醒过他。根据达西的情报,此城并非绿人城或幽灵谷那么简单,其中有许多活人——像达西这样的人——生存,所需物资全靠城卫兵发放,没人见过运输车队。居民在加瓦什自由行动,亡灵不会攻击他们,像是另一种形式的夜之民。
有过费里安尼的前例,学徒怀疑此地是结社制造亡灵士兵的工厂。满怀仇恨的无名者离开结社的庇护,企图以死者的身份回到诺克斯,在秩序土地宣泄自己的愤怒……不论如何,无星之夜与加瓦什结盟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黑骑士率领亡灵攻击空岛后,每个神秘支点都在加紧戒备,派人焚烧死者的尸体。
“恶魔巢>> --